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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睺罗:再到西藏寻访梵文贝叶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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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9 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慕宗 于 2013-10-9 16:44 编辑

再到西藏寻访梵文贝叶写经



印度罗睺罗(Rahula Sankrtyayana)原著 孑农译

  一九三六年二月十六日,我起身到西藏去。我在害了严重的伤寒病之后,那时候身体还是十分衰弱,朋友们都劝我不要作那样艰苦的旅行。但是上次在西藏的时候,我没有来得及抄写智作护(Prajnakaragupta)量释论释的末一品,那一品里会牒释量释论颂原文。量释论颂本,此时已在排印,其中前三品里残阙的部分,我虽已由藏译本还原为梵文,可是第四品,旣可以利用释本牒引的原文,我就不想再由藏译本还原了。二月十八日,我到达尼泊尔(Nepal)。在尼泊尔,我有充足的时间来恢复我的健康。因为通西藏的各山口,一般地说,都是在四月底才能通行。
  四月十五日,我离开加德满都(Katmandu)。我的行囊是很贫乏的,全部只有一百个卢比,再加上四打胶卷,两架照像机,和一些粮食,可是我已经下决心,能抄多少就抄多少。我走的是我从前走过的那条到馁南(Nenam)的旧路,馁南是西藏镇守边境的两位长官的驻在地。四月二十三日,我到了那里。两位长官中有一位不久以前曾到过尼泊尔,在尼泊尔我们见过面。西藏政府对于驻防边境的官员,曾有严厉的命令,不许任何印度人进入西藏。但是驻馁南的两位长官,对于我个人进藏,就不得不予以特许。因为他们知道我曾经两次访问拉萨,拉萨的大官和贵族,有很多人都认识我。
  四月二十七日,我离开馁南,通过塘拉以及其他几个山口,五月六日,我到了萨迦。在一清早,小河里还冻着冰的时候,我走进萨迦寺。那寺里历代的住持,有名的佛教大师们,在过去对于佛教的研究,佛教经典的翻译,甚至于向遥远的蒙古传布佛教,都有过光辉的业绩。这地方和西藏的其他地方一样,也是缺乏草木。殿前花园里几棵白杨和柳树的树枝上,刚刚有一些嫩芽,还看不到绿叶。我上一次那位主人,大卓尼先生(Kusho Do-ni-Chhen-po卓尼为主客之官)。见我来到便大笑着来欢迎我。
  现在摆在我眼前的主要工作,是抄写量释论释的第四品。那时候,我想只需要住两个星期,我却没有想到我在萨迦要住将近三个月的工夫,才完成了我的工作。就在那一天,我参谒了彭翘(Phun-Chhog)和卓玛(dol-ma)两大殿,这两个殿里的首长们,轮流着升补萨迦寺的住持。我听说前一次我到萨迦寺时,帮过我很多忙的上届住持,卓玛(dol-ma)殿的大喇嘛,已经不在人间,我很惋惜。那位喇嘛的两个儿子,和他们的那位仁慈的母亲,都很坦率的欢迎我。并且也像那位已经故去的喇嘛一样,对我的工作很表同情。彭翘(Phun-Chhog)殿的首长,也就是将就任的继任住持,他那种孩童般的纯朴,是使人忘不了的。自从上一次我访问萨迦寺,我每逢会见他的时候,他总是竭力让我感到亲切温暖。他是个十分好问这问那的人,他问了很多问题,问到我前次到日本旅行的情形,问到佛教,然后又问到轮船,火车,飞机,无线电报,有的没的问了一大堆。萨迦寺的住持,不仅是西藏佛教四个重要宗派之一派的首领,而且有很大一个地方(原文用字相当于省或州)是由他来治理。
  五月八日,量释论释的贝叶写本拿来了。那天我就开始抄写。那一品共有五千多颂,用了十一天的工夫,把他抄完了。又用了五天的工夫,我把已经在比哈奥理萨研究会学报(JBORS)第二十一卷第二分里出版的第三品,和我新抄的第四品,校对了一遍。二十五日,我去那两个大殿向他们辞行。那位尚未就职的住持告诉了我一大篇话;大意说:在萨迦寺里,一定还有更多的梵文贝叶写本。但是萨迦寺并不是一个规模很小的寺,那里边的僧房和小型佛堂里,可以容四千多人。另有很多的大殿。其中很有些殿里面,藏有几千包甘珠尔丹珠丹以及其他写本的典籍,在这样堆集如山的书籍里,要想找一本书,纵然用了几十个人,找上好几天,也是难以找到的。最后他说:“但是你一定要到卡贝佛殿(Chhag-pe-lha-khang)的书库里去看一看”。那里藏有自十一世纪以来,历代萨迦寺住持所有的珍贵写本。住持的正式就职仪式,是要在一月里举行。所以当时萨迦寺的管理权,仍是由那时候的卓玛殿的首长执行。于是我去看那位母亲和她的大儿子。她让我吃各种西藏果碟子,里面有远从甘肃西康等地来的各种蜜饯和水菓,还有一些欧洲制造的糖菓。那是已经故去的英国政务官维廉逊先生(Mr.Williamson)访问萨迦寺时送给他们的。当我联想到上次冈到岛(Gantok)我遇见那位英国绅士的时候,我颇为感伤。虽然我们两个人只有短时的会晤,可是他给我看了他在他的几次旅行中所搜集的很多西藏照片。并慈祥恳至地和我谈了很多关于西藏的事情。当时我希望我回国的时候,也把我所搜集的一些材料给他看看,但是,这种愿望,却未能如愿以偿。因为他在去年冬天,已经死在拉萨了。
  当我说出书库里可能有些梵文写经的时候,不仅那位母亲和她的两个儿子,连她们那位老管家也异口同声的说:“啊!没有!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那里面有什么印度文的写经。但是,如果你一定要看一看的话,我们可以把他打开”。他们寻找开门的钥匙。第二天(五月二十五日),我们到大殿上去(lh-khang-chhen-mo)。那座殿是中国皇帝忽必烈汗的帝师,萨迦寺住持,发思巴(Phags-pa 1251-80 A.C.)盖的。进第二层院之前,在门的左边,有一个五十多级的楼梯,通到第二层楼。那楼梯太陡,时时让人害怕摔下来。到了第二层楼之后,将要向右转的时候,最初要过一间让人注意不到的屋子。那屋子的前面,是用粗糙的木板作成的。从它的外表看来,谁也猜测不到它就是那些梵文藏文珍贵写本的贮藏室。门上封条的红印撕开了,老式的铁锁开开了。那只有一扇的门,轻轻一推,推开了。立时飞起了浓烟密雾一般的灰尘。我们的喉咙为浓厚的灰尘所窒塞。有一段时间,我们看不见里面是有些什么东西。全屋的地板,都盖上了厚厚的一层尘土,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一英寸厚。我们站了一会儿,让飞扬的灰尘落一落,于是我们看见那屋子里三面墙缘墙(面积大约为20’×25’)都摆满了没有遮帘的架子。那架子上放着一堆一堆的写经。这些写经,大多数都是用布包着,没有多久,我们找到了那放贝叶梵本的地方。这是由于那书本的长宽尺寸与众不同,所以容易让我们注意到。而且现在西藏的保管者,觉得费钱用布包裹那些东西是多余。在左手那一排架子的中部,我看到一部,贝叶写经,进一步寻觅之后,我发现了二十五捆贝叶梵文写本。还有一部时轮经疏(Kalacakratika)的纸写本。在翱尔(Ngor)和霞鲁(Shalu)两寺,我也见过两三部纸写本梵文经。这些纸写本不是从印度带来的,而是在伊斯兰教徒征服贝哈尔(Bihar)以后,那些逃往西藏避难的印度人,在西藏写的。但是,旣有纸写本存在,就表示了有找到一些重要经论的纸写本的可能性。在那间屋子里,有数以千计的纸写本藏文经。其中大多数都是用布包着。那几千包书,我只匆匆地看了一眼,要全部仔细点查那一大批书,则非我个人力之所及。如果要是全部都检查过一遍,我一定还能多找到一些梵文写经。
  那天我只看了一看那二十几捆贝叶经。可是当我见到在那二十五捆之内,有一部首尾完整的量释论释(Pramanavarttikabhasya)有一部分量释论第一品法称自己的注子,有一部首尾完整的迦那迦瞿民(Karnakagomin)所作的量释论释疏(Pramanavarttikabhasyatika)还有一部瑜伽师地论(yugacara bhumi应译为瑜伽行地),我真无法形容我那种欢喜愉快。瑜伽师地论是无著(Asamga)的一部极重要的著作。就由这一部书的名子无著一派被称为瑜伽行派。现在,可不再考虑要离萨迦到别处去了。我把包括有关量释论的著述的两捆贝叶经,带到我的住处。
  因为我带的照像材料不够用,——特别缺少洗像用的药品——于是我决定用手抄写这几部书。从第二天起,我开始我的抄写工作。我的同伴,无畏狮子先生(Mr.Abhaya Singha Perera)也拿了一部分去抄。但是萨迦地方的高度(14,715英尺)和西藏高原的寒冷,他是过不惯的。他写了没有多少,他的健康就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因此,我不得不把他送到札什伦布(Ta-shi-lhun-po)去。有几天,我自己也害头痛,并且有一次我的喉咙也觉得痛,我很怕我那扁桃腺的老毛病再发作。可是到最后,一切都还好。我每天写五百个颂(一万六千个音缀)。抄写工作是在一九三六年七月九日完成的。又用了十二天的工夫,来校对抄本,还作了一个萨迦经库里所有的贝叶写经带说明的目录。
  我把瑜伽师地论照了一份照片,还抄写了母奴(matr ceta)所作的一百五十颂(Adhyardhasataka)的一百五十三个偈子。
  
 楼主| 发表于 2013-10-9 16: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慕宗 于 2013-10-9 16:45 编辑

现在,我诸事已了,可以到翱尔(Ngor建于1429 A.C.)寺去了。在所有的这些寺里面,我发见翱尔寺和它那大批收藏的印度写本,最难于见到。这是由于那寺里那位掌权堪布他那任意而为的大总管的作风。实际上,他成了那个寺的主人、而不只是一位堪布,有时候我想大槪我不可能得到任何机会看一看那寺里所藏的那些重要写经了。这位大总管,那时正在萨迦寺,萨迦寺两大殿的首长们,也都请求他帮我的忙。但是看起来他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后来答应我,不久他要回到翱尔寺去。可是我对于他的话不敢置信。
  在西藏旅行,若是搭不到合适的旅伴,再不带相当的武器,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卓玛殿首长的弟弟,时常劝告我说:“不要单身出远门,西藏的各山口,常常有土匪骚扰,他们会把你杀掉”。那两大殿的首长,都要派他们的用人和骡子送我到翱尔霞鲁以及札什伦布等寺去。我接受了彭错殿大喇嘛的好意。那位和善的住持和他那更觉慈祥的太太,为我安排妥当所有旅行所需的事物。他让他自己的厨子头给我在路上做饭。那位大师傅是一个雄健的年轻出家人。他的像貌,是足够让走近他的任何人都要害怕的。那位住持还送了我他所有的三匹最好的骡子。两匹让我们骑,一匹驮行李。那位住持给我的那些帮助,和他对我的那种仁慈,我是无法答谢的。事实上在西藏我所接触过的一切人里面,他是最高贵的一位西藏上流人。我永远不能忘记他那常笑的脸,和他那纯朴的礼貌;感激之下,我拍照了他的像片。
  七月二十三日中午,我们离开萨迦寺,走到山根底下的时候,我那位同伴所骑的那匹骡子,就开始窜跳了。有两次它把我的同伴摔在地上。那匹骡子不能再骑了。我们让他改驮我们的东西。但是原来驮东西那个牲口,是一匹駃骡(Pung.de马父驴母的杂种)。也爱撂蹶子,幸而遇到了萨迦寺的几个骡夫,赶着骡子回家,我们就把那匹駃骡和他们掉换了一匹骡子。在我们通过下一个山口晓峨山口(Sho-nga-la)之前,天下了倾盆大雨。第二天,我们缘着一条河的堤岸走。那条河,因为新下过雨,水大流急,现出一个山涧湍流的样子。在一个地方我们的骡子曾经掉下河去,眼看着装贝叶经的抄本的那只箱子扔在河里,那真是惊心动魄的事。我三个月紧张工作的成果,现在丢下水里去了。我们急忙捞上它来,可是我那焦急的心情,并没有好转;直到打开箱子,检查一遍,见到任何东西都不曾损坏,这才平静下来。
  二十五日,我们就要过擦绒河(Tsha-rong-Chhu)了。那是一条相当大的河。尤其在雨季。时常有一连几天都不容易渡过的情形。那河里没有皮船,所以必需寻找一个可以涉渡的渡口。为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过河,我费去了两个多钟头。那里水有齐大腿那么深。当我们着水过河的时候,装抄本的箱子的一个箱角,是浸在水里的。但是这一次,那些珍贵的抄本也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二十六日,我们到了翱尔寺。那位总管大喇嘛仍然没有到寺。我去见这寺里其他的几位管事的大喇嘛。康萨尔殿(Khang-sar College)的那两位老堪布,见我又来了,都很高兴。自从我上一次访问这座大寺,他们两位老堪布就一直热心帮我的忙。但是贝叶经一类的贵重东西。保管权是属于那个总管大喇嘛的职责。他不在寺里,所以这件事,他们两位却是爱莫能助。
  第二天(七月二十七日),我去霞鲁寺(建于纪元后一千零四十年),从翱尔到霞鲁,走近道只要六个钟头就到了。可是在路上有一处很危险。另有四个山口,却不太难走。我们到了那座古寺的时候,我们的朋友日苏仁布气(Ri-sur-rin-po-Ghhe)正在寺里。此时,我无意在那寺里久停,因为我没有带着照像材料。当我从馁南(Ne-nam)来的时候,有一位在日喀则的尼泊尔照像师,也和我们一起搭帮走。我和他谈过,他是否能跟我在一起到这几座大寺里来拍贝叶写经的照片。他答应了。到了萨迦之后,我又给加尔各答我的朋友们写信,请他们给我寄照像材料,我所带的钱,连旅途费用都不够了。但是,在西藏还有萨胡达磨曼(Sahu Dharmaman)的胶卷。这位虔诚皈依佛法的佛教徒,和他那几个热心肠的儿子,自从我第一次到西藏旅行以来,总是随时都情愿帮我的忙。我向来不乐意借别人的钱,但在西藏,我就被迫不得不牺牲我这个个人的僻好。因为不肯借,就等于是把我寻访所得的结果又扔到西藏寺庙里那几个深秘固闭的书仓里去。我已经得到消息,说有几个小包已经来到日喀则。这一次我预先访问霞鲁寺的目的,在于看一看我上一次没能看到的其他梵文写经,以及预先确定一下要用多少张胶片。
  霞鲁寺里藏有很多古物。在它那些小型佛殿里,有很多原来从印度或尼泊尔请来的铜佛像。在一个殿里的墙壁上,画有壁画,有几个画者的名子也写在壁画上。但是印度传来的梵文写经,却没有保存在这个大寺里。离这座大寺约有一英里远,隐藏在丛山幽谷里,有一座小型庙宇。他的名子呌做霞鲁日朴寺(Shalu-ri-phug)。那是属于霞鲁寺的一个下院。这个小庙的创建人,就是那有名的大学者布顿(Bu-ston 1290-1364 A.C.)他从萨迦寺退休以后,深爱此地树木蓊郁,僻绝人寰,于是他就决定以此地为其晚年游憩之所。那小庙的主殿和一些其他的房子,是布顿自己建筑的。每年雨季,霞鲁寺所有的僧众们,都来此地安居避暑。梵文贝叶写经、是保藏在这座庙主院里一间很暗的小屋子里。二十八日,我和五位保管人员到日朴(Ri-Rhy)寺。封印撕掉,门子打开了。这里也和卡比殿(Ch-hag-pe-lha-khang)一样,里面保存着数以百计的写本藏文经;其中有些写本的形状大小、和贝叶写经本十分相像。最初我们先在架子上找,找到了一些。其次,开了几只放在那屋里的木箱,我们一共找到了三十九捆梵文写经。上次我见过的那些也在内。那屋子里另有一个套间;那套间门上的封条,盖有西藏政府的印。因此,除非得到西藏政府的允许,那门是不能开的。我听说那里面藏有许多印度及西藏佛教圣僧的各种遗物。里面可能藏有贝叶写经;但是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西藏人之重视贝叶梵本,远不及其重视圣者穿过的衣服,用过的钵,以及原来属于某一圣僧的其他的东西。
  我匆匆地把那些写经看了看;见到有一部量释论心愿具喜(Manoratha nandin)注,我真是高兴极了!那部书是自在月(Vihhuli candra)亲手写的一部纸写本。自在月是从超岩寺(Vikramastla)来的一位青年学者。在那座著名的佛教重镇超岩寺被伊斯兰教徒摧毁以后,他随着他的老师,超岩寺最后一任首座,释迦吉详贤(Sakyasri bhadra)流亡到西藏来。最初,他们流亡到孟加拉(Bengal)东部的夹伽答拉(Jagattala)地方,很像是在那个地方也被伊斯兰教徒摧毁以后,他们又逃到尼泊尔。当时萨迦寺的住持,又从尼泊尔迎请他们入藏。因此,他们就在纪元后一千二百零三年到了西藏。除自在月(Vibhuti candra)以外,跟随释迦吉祥贤(’Sakyasri bhadra)入藏的还有施戒(Danasila)以及其他几位学者。在萨迦寺所发现量释论释(Pramanav arui kabhasya)即量释论庄严释(Varttikala mkara)原来就是施戒(Danasila)的书。萨迦寺里另外一本这部书的残本,却是自在月亲手写的;我很熟习他的笔迹。在心愿具喜(Manorallanandin)注的写本的末尾,自在月曾经写了几行颂文。
 楼主| 发表于 2013-10-9 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慕宗 于 2013-10-9 16:45 编辑

在量释论注的写本的末尾,他写有(一)他给他老师释迦吉祥贤的一段话。(二)一段向一个国王(或许就是萨迦寺的名称幢Grags-Pa gyal-tshan)告别的话。(三)表示他决定要回家乡(印度)的话。(四)向他老师告别的话。(五)在头一叶书的里面,写了一个药方。还有从别的经论里抄来的两个颂。(六)陈那(Din naga)集量论(pramana-samuccaya)的头一个颂。(七)量释论注写本每一品的叶数。
  从比哈奥里萨学会(B.&O.B.Society)图书馆里所藏的一部贝叶写本里,我们看到他曾写了六行很伤感的颂子。
  以上几处的文字,都表示了自在月(Vibhuti Candra)在流亡中,心境并不愉快。有一个时候,他离开了西藏,起程回印度故乡,路过尼泊尔时,从那里他给一个人写了一封信。那封信的开头的几个颂子,也保存在这部写本里。十三世纪初,在印度所用的唯一写经的材料,就是贝叶(贝多树叶)。但是那时候到西藏去的印度学者们,却能很方便的用到纸。这很自然,因为除非把贝叶由印度带到西藏,在西藏本地并没有贝多树叶。而由于西藏和中国的关系密切,所以用纸写经,在西藏较为流行。我注意到还有一小部贝叶写经,是量释论本颂的写本。不幸阙了第一品。
  二十九日,我到日喀则。寄照像材料的小包,还没有从江孜(gyan-tse)送来。因此我必需再等一等。上一次来这里,我曾经听说在馁日日超(Ne-ri-ri-thog)前一篇文章里,我误写为(Ngari-ri-phug)寺,有一些贝叶写经。八月一日,我访问馁日日超寺。这地方离日喀则大约有六英里。是在雅鲁藏布江(Brahmaputra)的河谷中。我以为这个寺是属于霞鲁寺的一个支寺,所以我想寺里面可能有一些古代的梵文写经。不料这个寺实在是属于黄帽派的一个寺,而且是在约计三十年前,由现代班禅喇嘛(按即第九代班禅)的师父荣增喇嘛(Yong-zin-lama)所建立的。那里的贝叶写经是一本锡兰字(Sinhalese)的波罗夷迦巴利(Parajika Pali)文的书。是那位已故去的荣增喇嘛,在一九零五年跟随班禅喇嘛(Ta shi-lama)在印度参拜佛教圣地时,从一位锡兰人到印度参拜圣地的人的手里得来的。
  从八月五日到十五日,我们在霞鲁日朴(Shalu-ri-Phug)寺忙着拍照重要梵文写经的照片。从印度寄来的那些胶片,不是普通的胶片,我们那位照像的朋友,他的照像知识又太不够,他把我由印度要到的五十卷胶卷,一卷接一卷的都糟踏了。侥幸我曾请他用他自己的胶片照了几打。那胶片是我向他借用的。可是这几打片,是不够照全我所需要的那些写经的。所以同时我和无畏狮子(Mr.Abhaya Singha)又从事于抄写心愿具喜(mano ratha nanden)的量释论注。我还要抄思择焰(Tarkajuala)回净论(Vigraha-vyavartani)和刹那灭章(Ksanabhangadhyaya)等三部书。我需要更多的照像材料,为要照像材料,我寄出去了许多信,拍发了许多电报。但是我不敢确信准寄得来。天气已是八月中。再有一个月之后,冬季就开始了。所以我不能静等。我十分感激霞鲁寺的那几位保管人员,特别是我那位朋友日苏喇嘛(Ri-sur-lama)。他们允许我把那四部贝叶写经带到江孜。
  霞鲁寺离日喀则到江孜的大道祗有一英里稍多一点。八月十六日我们出发去江孜,十七日傍晚,到了那里。我重新打了一个电报。可是几天之后,我就获悉因为看到喜马拉雅山的各山口,旅途艰阻,通行不易,所以商人们没有一个人肯用代收货价邮包的办法寄货来,我既旣然是住在江孜,那里有电报机,又有英国邮局,那就不难通过达摩曼萨胡(Dharmaman Sahu)的商店来发付价款。但是我们仍然要等寄照像材料的包裹。在等包裹的时候,我们就忙于抄写霞鲁寺的那几部贝叶经。
  在我们接到了所需要的照像材料之后,我们在九月八日离开江孜,到日喀则去。有三部贝叶经的抄写工作,已经作完,因此在回日喀则的路途中,把那三部贝叶经还给那几位保管人。刹那灭章(Ksana bhangadhyaya)的贝叶写本,我们还没有抄完,所以我还带着它。在抄完了之后,我托一位尼泊尔朋友带去还了他们。在霞鲁寺的时候,我听说翱尔寺的那位总管喇嘛回到翱尔寺了,于是我赶快到翱尔去。
  在西藏雇坐骑或驮东西的牲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时常要费许多日子。我们也是这样,为雇到必需用的骡马,我们等了两天。我们所能用的时日,已经很短。杨树柳树的叶子,已经在由绿变黄了。还要去访问翱尔(Ngor)奈塘(Nar-thang)波康(pos-khang)达纳(Ta-nag)等等,想到我自己亲身走遍这四座寺,怕是来不及了,我让无畏狮子先生(Mr.AbhayaSingha)一个人到达纳(Ta-nag)寺去。下面目录中所载关于达纳寺收藏的贝叶写经的报告,那就是正理师(Nyaya carya)无畏狮子(Abhaya Singha)带回来的。
  九月十二日,我们去翱尔寺。那寺离日喀则只有半天的路程。让我完全失望的是我听说那位总管喇嘛又在五天以前离开翱尔寺了。他兄弟根敦喇嘛(lama Gen-dun)在寺里。经过探问之后,我得知贮藏写经的那屋子的钥匙,是在这位根敦喇嘛手里。因为其他的四位保管人员,都已经同意,所以我要求根敦喇嘛开开那间屋子。康萨殿(Khan-sar)的那两位有势力的喇嘛,——他们两个也是五位保管人员之中的两位——也帮我要求开门,并且为我辩护;但是根敦不答应。这回一直闹到我那几位朋友都生了他的气,颇有硬撕封条强开门子的趋势。他们说:“我们曾经答应了这位甲喀尔(印度)喇嘛(Gya-garLama),他受了千辛万苦来到我们寺里,我们必需帮他来完成他那要将佛教圣典公之于印度人民之前的神圣使命!”我劝告他们,不要强开门,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办,就是派人送一封信给那位总管喇嘛,他住的地方大约有一天的工夫就可以回到寺里来了。最后,我要求他们等他回来的时候,给我一个信。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翱尔寺。第二天(九月十三日),我们去奈塘寺(Nar-thang纪元后一千一百五十二年建)这座寺是由开雕甘珠尔和丹珠尔的木板而著名的。我并没有听见说过那寺里藏有贝叶梵经。但是那寺里藏有很多的古物。其中有十二幅布底古画,那是由印度或尼泊尔传入西藏的。就艺术而论,类似阿健陀(Ajan ta)绘画。还有一套十二世纪造的佛陀伽耶(Bobh-gaya)大菩提(Maha bodhi)寺的石制模型。那是用佛陀伽耶那地方的黑色石料雕制的。在模型中,除了主殿以外,还有许多小型佛殿,很多塔(Stupa),一部分雄伽(Snnga)王朝式的栏杆,全寺围墙,和三座大门。不幸那块用来按置全部建筑物,排定各建筑物的位置的木板,丢掉了。因此,除了主殿和三座大门(上面刻有藏文字)的位置而外,其他建筑物的位置,我们无法知道了。由于年代久远,这套模型保存得不太好。另有一套木制的模型。那是仿照石制模型而制成的。这木制模型,却保存的很好。可是这套模型原来做地的木板,也丢了。我们由这套模型可以看到,大菩提寺有三座大门。正门是在东面,北面有一座门,南面有一座门。主殿的东面也有三个门,两边的两个门,常关着不走。只有中间一个门出入通行。在主殿的西面,也有一个门,却也是关着,不能由这个门进到殿里去。上一次我来西藏的时候,我曾经发现就由这个奈塘寺到印度去的一位卓卫采释经师。(Lo-tsa-Va? gro-bdud-rtse纪元后1153年生)写的一本旅途日记。当伊斯兰教军队“冒犯”并且摧毁大菩提寺的佛教和殿堂的时候,那位大译师正在佛陀伽耶。他是一个亲眼看到这种摧毁行动的人。在他的笔记里,他叙述过大菩提寺围墙内外的许多建筑物的位置。我想这套石制的模型,就是写那本日记的那位译经师带到西藏去的。我把那两套模型和少数的几幅画,都照了照片。但是那画的照片,照得不好,因为我们没有带着能对颜色感光的胶卷。
  第二天(九月十四日),我们到了日喀则。我曾尽了最大的努力,要去访问波康(pos-khang)寺。但是,那时候正是农作物的收割期,所以即便答应出高价,我也没有能雇到坐骑。在九月十七日,我得到从翱尔寺来的一个信,说那位总管喇嘛已经回寺了。我必需立刻就去。费了很大力气,我才找到了两匹西藏小个儿马,和一匹驮我们的行李的驴。并且在第二天,我们就到翔尔寺去了。那位总管喇嘛告诉我,他只能在寺里住三、四天。因此,必需在这几天内作完我所要作的工作。那间贮藏写经的房子开开了,在这里也和萨迦寺一样,梵文写经也是和藏文写经混杂在一起。约计一共有一千包左右。上一次我来此地所检出来的那些梵文写经,被搁放在一个地方。在那一堆一堆的其他写经里,我又找了一找,看有没有其他的梵文写经。我这种辛劳,得到了很好的报酬。我发现了一部世亲(Vasubandhu)所著阿毗达磨俱舍论译(Abhidharmakosabhasya)的完整的写本。还有一部萨惹哈(Sarahapa)所著的道哈藏(Doha-kosa)的抄本。此后三天的工夫,我们用我们的全部时间来照那些重要梵文写经的照片。
  二十二日,我们再回到日喀则。我一直没有放弃访问波康(pos-khang)寺的念头;但是我们那位照像师不肯去。我还有足够用的胶片和洗像用的药品。但是那胶片的大小,和我的照像机不相符。因此我牺牲了访问波康(Pos-khang)寺的意见。而在十月二日离开日喀则去萨迦。十月五日到了萨迦。我不清楚上次来萨迦所照的瑜伽师地论(Yogacarabhumi)的照片,究竟能用不能用。因此,我想再用贝叶写经原本剩录一份。萨迦地方,海拔14715英尺。所以那里比拉萨和日喀则更冷。从十月十五日以后,气温太低,即便在中午,我的手都不管用。手指头都冻木了。我不得不在炭火上烤火。我照了几张姿态优美印度铸造的铜佛像的照片。在甲喀尔(印度)佛殿(Gya-gar-lha-khang)里,保存着这样的佛像大约有一百五十尊之多。
  我没有想到直到十月底我还没能完成我的工作。在萨迦地方,天气太冷了;而且在回到印度平原以前,我还必得穿过若干高峻的山口。卓玛(dol-ma)殿的主人,派他的可靠的人和几匹骡子送我到锡金(Sikkim)。他弟弟看到我还没有羔子皮裤,惊讶的说道:“在喜马拉雅山的那几道山口,你要活活冻死!再等两天吧!我给你作一条”。当我表示了一天都不能再等之后,他把他自己的还没上身的新作的一条羔子皮裤,送给我了。这些日子,住在暖和的屋子里,我真不知道那山口地带的冷。当我穿行最后一个山口,大山口(La Chhen)的时候,我才体验到那位朋友的论调的真实性。虽然那时我用羔子皮的衣服,从头至脚,把我全身都裹起来,我仍然冻得打颤。
  带着感激的心情,和愉快的回忆,在十月三十日我离开了萨迦。在玛甲(Ma-bza)地方休息了一天之后,我在十一月四日走出了西藏的边境。在大山口那个地方,山口两旁出去若干里远,大地都为白雪覆盖着。几天以前,那里曾有暴风大雪。随着,山口就被雪封了几天。当山口又可通行的时候,我是在那第一批穿行这山口的旅客当中走过来的。
发表于 2013-10-9 19:15 | 显示全部楼层
催人泪下
发表于 2013-10-9 19:4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台湾,大英博物馆,哈佛,巴黎,柏林。。。我有时候希望它们永远在那里。
发表于 2013-10-14 21:3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luming 发表于 2013-10-9 19:48
台湾,大英博物馆,哈佛,巴黎,柏林。。。我有时候希望它们永远在那里。

崇拜那时候人的单纯和执著。
发表于 2013-10-15 12:1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国内这类法宝恐怕还很多,只怕都在睡觉。。。
发表于 2013-10-16 14:21 | 显示全部楼层
毕竟还是小众读物,没办法。学习藏文的有多少?何况梵文“绝学”?
还有一个,购买资料的资金有困难。新版《藏文大藏经》将近10万元,编辑和出版商估计也不愿意出售光盘电子版。《贝叶经大全》少说也要30万吧?一般事业团体、单位开支也不小。不说宗教信仰,单从文化传承和文物保护的立场,中国那些有钱多的吓人的大爷也少有出钱的。

“为了在加强文物保护的同时最大限度地体现贝叶经的文献价值,课题组还在普查过程中对贝叶经进行了就地彩色影印,并在影印件的基础上新编了目录,编撰成共有61册的《西藏自治区珍藏贝叶经影印大全》和共4册的《西藏自治区珍藏贝叶经总目录》。”
http://www.cqn.com.cn/news/whpd/zjsh/qt/648159.html
发表于 2013-10-16 19:27 | 显示全部楼层
云水堂主 发表于 2013-10-16 14:21
毕竟还是小众读物,没办法。学习藏文的有多少?何况梵文“绝学”?
还有一个,购买资料的资金有困难。新版 ...

这套影音贝叶经即使出版短时间内也只会内部流通。全世界都盯着这块“肥肉”呢。即使是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员想要看并且研究未被研究过的几页梵文写本,也要经过层层审批,何况是全部的贝叶经呢。日本学者动辄花几十万去中亚买几页新发现的写本照片,三十万买全部的西藏贝叶经照片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中国政府在经历了敦煌的惨痛教训之后,不可能再将学术话语权拱手让人。所以,目前的状况就是:不会梵文的人看不懂,会梵文的人看不着。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6 20:43 | 显示全部楼层
诃提娑迦罗 发表于 2013-10-16 19:27
这套影音贝叶经即使出版短时间内也只会内部流通。全世界都盯着这块“肥肉”呢。即使是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的 ...

以国内梵语界的培养速度,占领着一块的学术话语权三十年够了吗?,
发表于 2013-10-16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慕宗 发表于 2013-10-16 20:43
以国内梵语界的培养速度,占领着一块的学术话语权三十年够了吗?,

不是培养速度的问题,而是现在学梵语的人越来越少了。11年和12年根本没人报考北大梵语的研究生,于是只招了两名留学生。而日本很多普通的大学都有专门从事梵语研究的人。所以国内掌握话语权的方法目前只有严守住这些贝叶经,绝不对国外公开。
发表于 2013-10-16 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那里的贝叶写经是一本锡兰字(Sinhalese)的波罗夷迦巴利(Parajika Pali)文的书。


Parajika Pali這裡的“巴利”似乎應該解釋為“典籍”“經文”才對。所以不是“波罗夷迦巴利文的书”而是“律之他勝品”或者“律之斷首章”吧?
发表于 2013-10-17 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秘不示人,宁可腐烂。30万只是我估计书籍印刷售价。其中任何一篇,发表,研究,那就是多少倍的学术价值等等。
发表于 2013-10-17 08:30 | 显示全部楼层
诃提娑迦罗 发表于 2013-10-16 19:27
这套影音贝叶经即使出版短时间内也只会内部流通。全世界都盯着这块“肥肉”呢。即使是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的 ...

学术话语权 难道就靠 这个来争取的吗? 也太 没有 “理论自信,制度自信” 了
发表于 2013-10-17 08:32 | 显示全部楼层
诃提娑迦罗 发表于 2013-10-16 22:21
不是培养速度的问题,而是现在学梵语的人越来越少了。11年和12年根本没人报考北大梵语的研究生,于是只招 ...

这不是一国一民族的财富,是全体人类的财富。。。
留在国内的好东西,碰到人祸最终被毁掉的不知多少,定陵里面挖出的好东西就是前车。。。反而是给到国外才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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