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拉萨抗疫故事

南柯一梦

西藏拉萨抗疫故事，来着朋友圈一个师兄的转文，结合目前国内抗疫之艰难，灾害面前，各现百态。读阅文稿，或者有所启发，故转载，以增广见识。

南柯一梦

题目:  1794年，一位驻藏大臣的抗疫往事
正文:

18世纪末，一场灾难悄无声息地袭击了拉萨……
一
1794年，初春的一个清晨。
道旁还松松地积着雪。初春的风，已经微微有了一点暖意，从拉萨河谷拂来，痒痒的，酥酥的。
万物都在萌动。
包括病毒。
大昭寺是圣城拉萨最神圣的中心。围绕大昭寺而建的八廓街，一如既往人头攒动。衣衫褴褛的朝圣者，背着农产品，从林周、尼木、堆龙、曲水等宗来的农牧民，以及从茶马古道千里迢迢贩运来丝绸与茶叶的商贩，将八廓街堵得水泄不通。

“嗡玛尼呗美吽，嗡玛尼呗美吽……”
喃喃的念诵声中，忽然，一个转经的流浪乞丐摇晃了一下身子，倒在了地上。
热心的藏民们立即围上去，掏出随身携带的糌粑袋和水囊，以为这人是饿昏了。没想到一翻过来，围观众人立即骇得后退了几步。
——那人的脸上，密密麻麻全是暗红色的水疱。

“这，这是天花！”一个人失声叫了出来，“衮却松（三宝啊），要人命的恶魔又出现了！”

二
早在吐蕃时期，西藏便出现过“天花”病毒。

甚至文成公主都很可能因天花而死。据《于阗教法史》(P.T.960)记载，“十二年之间，比丘和俗人大都信教，生活幸福。正在那时，由于群魔侵扰，带来黑痘等各种疾病。文成公主由于沾染黑痘之症，痘毒攻心而死。”

到17至18世纪，天花已经成为了藏地主要的健康威胁之一，以致于五世DL和六世班禅都先后感染天花。所幸的是，DL所感染的是次天花病毒，也就是藏医说的“白天花”，杀伤力没那么大，再加上悉心调养和闭关修法对治，很快便恢复了健康。

但天花的阴云一直笼罩着雪域大地，阴魂不散……

1636年，拉萨曾发生小规模的天花疫情；

1643年，哲蚌寺一带爆发天花疫情；

1748年，拉萨出现痘症，各寺院大做息灭瘟灾法事；

1771年，因天花爆发，DL令三大寺等一切寺院做阻止瘟疫的法事，自己也开始闭关修行；

1772年，后藏地区流行天花疾病，数名扎什伦布寺僧人染病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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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天花的传染力极为猛烈。

很快，这场瘟疫便在拉萨气势汹汹传播开了。



位于八廓街冲赛康附近的驻藏大臣府衙，也很快收到了讯息。



雍正五年（1727年），为了加强中央对西藏事务的管辖，清朝设置了“驻藏大臣”制度，派遣重臣进驻拉萨，管理西藏各种事务。这个制度一直延续到清朝灭亡，前后共派遣了一百多名驻藏大臣。



这一任的驻藏大臣，叫和琳。这个名字你可能很陌生，不过一提到他哥哥，你就会恍然大悟地“哦”一声。

他哥哥，叫和珅。



和珅是个巨贪，但史料中的和琳，跟他哥哥似乎不太一样。

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廓尔喀（尼泊尔）再次入侵西藏，并且洗劫了扎什伦布寺。乾隆闻讯后，一是命福康安率兵进藏反击廓尔喀，一是让工部侍郎和琳立即赴藏，因为他“心思详细，堪以管理藏务”。



和琳是从打箭炉，也就是现今之康定一路上来的。在途中，他看到藏民“赤脚蓬头面目黧黑”，便深为怜悯，说这里如“地狱人间”。

到了西藏，待军用物资一一运输到拉萨后，他又捐钱让那些没钱回家的四川民工返乡和家人团聚，“见川民运饷者，流落不能旋里，捐赀拨兵护送启行”，一共送返两百多人。

他也写过不少慨叹民生多艰的诗，从这些事迹看来，是个关注民间疾苦的人。



和琳也是个非常能干的人。在西藏上任之后，治理事务非常得力，许多以前积压的头疼问题竟然一一解决。乾隆很高兴，亲口说：“实不料其能办事如此。朕深庆得人，国家得一好大臣”。



还有，他不贪。晚年在湖南时染上瘴气病逝，他哥哥和珅写了一首挽诗，里面有这样两句：“看汝成人瞻汝贫，子女成婚任劳频”。当然，和珅眼里的“贫”，肯定不是咱们眼里穷到讨饭那种“赤贫”，而是从官场上论，和琳真没多少钱。



有能力，不贪，对老百姓有怜悯——了解这一点，你才能理解他后来在天花抗疫中的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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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和琳很快查出了这场天花的源头。

1792年，福康安在抗击廓尔喀时，就在后藏发现了天花的痕迹。“嗣因后藏一带传染出痘，一时未敢遽归，半存空寨。”

不光如此，他很相信一个叫“吹忠”的神汉，这个人能护法降神。一次降神时，吹忠身上附体的护法神便预言：“开春以后，藏地将会有天花流行”。福康安很是信服这个吹忠，居然把他的预言也上奏给了乾隆。

很可惜，但又在意料之中的，乾隆驳斥了这个奏折，认为是一派胡言。

果然，1794年春天，西藏进入了天花大爆发阶段……
五

似乎是一夜之间，天花病毒席卷了拉萨河谷。

一开始，感染者只是高烧、疲累，头疼和背痛。两三天后，脸部、手臂和腿部出现明显红疹。再过几天，扁平的痘疹开始肿胀，先是丘疹，接着变成水疱，然后是脓疱，之后脓包干裂，开始变成硬壳或结痂，而此过程疼痛难耐，患者全身肿胀。

天花啊，它是如此肆虐又凶狠，以致于人们一旦被传染，也就只能听天由命。清圣祖康熙之所以能被选为继位皇子，正因为他从天花中幸运地生存了下来。

可是大多数人没那么幸运。没有特效药，有人死于痘疹期，有人死于水疱期，还有人甚至没出红疹就已经死去。

大量大量的藏人感染，死亡。

《八世DL喇嘛传》中记载：“木虎年（1794）天花病毒在不干净地方的人群中流行……因病势余毒不断蔓延，致使许多众生死亡。”

而另一位驻藏官员和宁记录了民间的惨状：“ 藏地小儿向不出痘，近岁传染甚 盛，遇有出痘者，遂弃之荒山僻野，冻馁而死，其俗甚惨。” ——为了避免连累全家，连亲生小孩一感染都得丢去野外，让他们冻饿而死。孩子苦不苦？老百姓苦不苦？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和琳打响了“拉萨抗疫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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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按当时的风俗，所有天花患者皆被驱之旷野岩洞或山崖下，任其冻饿。《西藏志·抚恤》记载：“唐古忒有出痘之人，视恶疮毒痈为尤甚，即逐至旷野岩洞，虽亲如父子兄弟夫妇，亦不暇顾，竟至百无一生者。”

和琳果断建立了“痘所”，来收容这些病人。他选择了郊外一条叫“浪荡沟”的山沟，“捐资修平房若干间”，将天花病人全部统一收治到其中，供给口粮，“及时提供衣食”，派专人照顾，“派拨汉番弁兵经理”。另一方面，又让随军中医给病人把脉开方，派兵卒采购药材，定时喂病人服药。

充足的给养，悉心的医疗，透明的信息，让天花病毒下的雪域产生了奇迹：仅仅半年光阴，便“治愈患者数百人”，“调养全活者十有其九”。
和琳很欣慰地写下这么一句：“僧俗当已知痘症非必不可治之患！”
七

和琳并未能力挽狂澜。
18世纪正是世界攻克天花的关键时期，还没有成熟的对策。天花造成了十八世纪欧洲几千万人的死亡。中外皇室成员一旦感染也凶险异常，民间自不待言。1794-1797年，拉萨都处于天花大流行阶段。直到19世纪初，才变成只有零星的几名天花案例。

和琳的伟大，真正就在于两个字：“体恤”。

对于已经患病者，不是听之任之让他们自生自灭，而是冒着风险自己出钱盖房，将他们集中隔离收治。不抛弃，不放弃。

就这样，从死神口中抢回来几百号人。

不仅如此，当自己被调离西藏时，他不放心接下来的病患，在大昭寺前树了一个“永远遵行碑”，也就是俗称的“痘碑”。很可惜，上面的大多数字都已经消失（一会说原因），只能依稀看出，这是劝西藏人民要体恤和照顾病患，不要一感染就抛弃到郊野，并且列出了自己的诊治经验。

他是在为西藏底层人民争取患病后存活的机会！

南柯一梦

八
1794年，也就是立“痘碑”的同一年，和琳被调职离开了西藏。

两年后，他在围攻平陇的战役中，不幸染上瘴气去世。年仅42岁。

乾隆很难过，追封他一等公爵，准许后代世袭。还将他的牌位放进太庙和忠良祠，这就是“国祭”的规格了。

不过，因为他有个不靠谱的亲哥哥和珅，等嘉庆继位，抄了和珅家以后，就顺道把和琳的祠堂毁了，牌位撤了，爵位也夺了。

那些庙堂上的歌功颂德，那些顶戴花翎，都是如此的不可靠。和家倒台后，喝口凉水都塞牙，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

西藏民间却以另一种奇妙的方式记住了他。

1819年，拉萨再次出现天花，第穆活佛便因“出痘”圆寂。

1826年，拉萨地区天花疫情流行。

1832-1834年，拉萨出现了两年的天花疫情……

老百姓们想起了和琳。也许，他们记不住他的名字和相貌，却知道曾经从内地来过这样一个大臣，他奇迹般地把很多天花病人治好了……于是，他们蜂拥而至大昭寺，抠、敲、刮……用各种方式来获得那块“痘碑”上的粉末。因为他们相信，这个“痘碑”有治病的神奇加持力！

这就是“痘碑”布满一个个小坑，碑文模糊不清难以辨认的缘故。

仅在碑额上依稀留有“永远遵行”几个字。

南柯一梦

九
1910-1911年，在战争、饥荒和牲畜瘟疫中，清末西藏的最后一次天花爆发了。
据统计，死亡者数万人。
风雨飘摇之中，驻藏大臣联豫仍修建了一所医馆，不论其民族、贫富，不遗余力地治疗患者。“闻一时死者七百余人，予甚悯之。因创设施医馆一所，以济贫乏之无力医药者。” 他特地强调，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他的随从们也一一出钱出力。
那时候，种痘预防已在内地盛行。主理四川和云南边民事务的赵尔丰在理塘、巴塘、盐井等地设了医药局，分派痘医到藏区民间接种牛痘疫苗。而另一位广受藏民尊崇的驻藏大臣张荫棠，将“小孩周岁必须种牛痘”列入强制规定。
解放后，西藏的医疗技术得到改良。60年代，天花在藏区全境绝迹。

老百姓终于不用再去抠和大人留下的“痘碑”了。
十

两百年过去了。

这两百年中，一些酷烈的传染病近乎绝迹，比如天花、鼠疫。但新的传染病毒会再次出现。

在未能战胜病毒的时候，我们至少还能有温情和互助，这种温情和互助一样是有力的武器，能从死神口中夺走他的猎物。就像医学界那句著名的话，“偶尔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

就像在拉萨郊外修建“痘所”，用心抚恤，不放弃任何一个天花患者的和大人和琳。

菩提草

发这种文章在佛教论坛实在是不讨喜

你要知道微信朋友圈子里全是什么丸子 藏药 藏香能抗疫防毒的

南柯一梦

菩提草 发表于 2022-4-16 21:49
发这种文章在佛教论坛实在是不讨喜

你要知道微信朋友圈子里全是什么丸子 藏药 藏香能抗疫防毒的

哦，那管理师兄看看，如果文章不合论坛要求，就请直接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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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静

这个贴子很应景啊，很有教育意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