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公元前427年—公元前347年),是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也是整个西方文化中最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之一。 柏拉图和老师苏格拉底,学生亚里士多德并称为希腊三贤,他提出的三个基本问题,可以看作是古典哲学的终极问题: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两千多年以来,这三个问题在西方没有得到过清晰的回答,甚至绝大部分回答的企图,都与问题本身大相径庭。 龙树菩萨,在印度佛教史上被誉为“第二代释迦”,大约活跃于公元150年至250年之间,他首先开创空性的中观学说,以《中论》为其核心理论基础,后被汉传大乘佛教誉为八宗共祖。 龙树在其《中论》中确立八不缘起的正理,后在青辩论师时期开始逐渐形成佛教中观派,此八不缘起为: 不生亦不灭
不常亦不断
不一亦不异
不来亦不出
龙树的年代与柏拉图相差了大概500多年,从历史文献来看,龙树时期的印度各派哲学思想,已经受到古希腊逻辑思辨的影响,开始有意识地探寻生命与世界的本质,这与印度本土的多神教主流宗教思想有较大的差异。 如果我们将龙树的八不缘起作为回答柏拉图的终极三问,并厘清之间的关系,或可对东西方两种世界观的思脉有更深的理解和认识。 首先,我们来看柏拉图的终极三问,到底是在问什么? 我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要回答两个问题: 我是否存在?
我以什么方式存在?
我是否存在?
是“存在者”(我)的有无与否的问题。 我以什么方式存在?
这句话是一般现在时,指的是此时此刻,“存在者”(我)的存在方式是什么? 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这两个问题其实要各自回答另外两个问题: 我在什么时候,从哪里来到这里?
我在什么时候,从这里去到哪里?
时间与空间是运动的体现。
时间是运动的持续性和顺序性,空间是运动的延展性和轨迹性。 所以当问到“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其实是同时问了时间与空间两个问题。 以上,柏拉图的终极三问,其实是在试图探寻“存在者”(我)的相关问题: 1、存在者是否存在?
2、存在者以何种方式存在?
3、存在者在什么时候,从哪里结束到这里开始?
4、存在者在什么时候,从这里结束后去到哪里开始?
注意,来和去,针对于空间上此时此地,有一个开始和结束的概念: 从哪里来?
即从过去的结束,到现在的开始; 到哪里去?
即从现在的结束,到未来的开始。 因此,来和去,其实是在探寻“存在者”(我)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开始与结束。
基于上述的理解,我们再来看龙树《中观》核心思想的八不缘起: 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
这八不缘起,我们也可以理解为是在揭示“存在者”(我=自性)的相关问题。 存在者生与灭的问题
存在者常和断的问题
存在者一和异的问题
存在者来和去的问题
以上不难看出,八不缘起的四对关系问题,其实就是在解释柏拉图的终极三问。 这样的思考,或许有生搬硬套之嫌,但我们所关注的是此二者之间的启发性,而不是绝对相关性。何况上述解释至少能够明确,柏拉图的终极三问和龙树的八不缘起所考察的对象,都是针对于“存在者”(我)的探究,在这一点上殊途同归。 为此,我们假设龙树的八不缘起可以回应柏拉图终极三问。 为了缩短篇幅,我们不讨论逻辑推理过程,只需要将八不缘起这个结论翻译成与柏拉图终极三问能够相对应的解读: 1、不生亦不灭
“存在者”不可能有其自身的生起与灭失,所以“存在者”不存在,否则就必须要面对其生与灭的问题; 2、不一亦不异
“存在者”自身不可能与其因相一,或相异,所以“存在者”除了概念以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存在方式,否则就必须要面对与其因相一,或相异的问题。 3、不常亦不断
“存在者”自身不可能有其在时间上的永恒存在,或先存在后来不存在,所以“存在者”在时间上没有过去和未来,否则必须要面对其在时间上是永恒存在,还是有存在的截止时刻。 4、不来亦不出
“存在者”自身不可能有其在空间上的移动,所以“存在者”在空间上没有开始与结束,否则必须要面对其在空间上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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