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26号早赶到拉寺的。中午排队顶拜佛爷的法体,人很多很挤。排到中间时,听见后面滴滴的喇叭声,一辆越野车开进来了,这时呢,后面的队伍就乱了,有让的也有不让的,我当时心里就不舒服,心想这谁啊?不就是开一辆霸道嘛。正纳闷的呢,车慢慢靠近了,眯眼一看,没看清,中午的太阳刺眼,车窗又反射,又看了一眼,隐约副驾驶上坐一位僧人,很老很瘦,颔首低眉,就这么一个模糊的轮廓,我忽然心头一凉,再生不出任何抱怨,潜意识里弯腰、后退,并顺手把两旁的人往后拉,车过去后还没有回过神来。一会有人过来说,不知刚来的是谁,我看师父们都跑出来以头碰车。噢,果然是个大师级的,我心想,只是当时我没有好奇八卦的心情。离开拉寺的时候,去佛爷拉章磕头告别,刚挤到门口就被僧人拦住,接着出来很多师父排开,随着那天见的那位仁波切出来了,这次近距离看的清,白发、清瘦、平静,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让我有种想哭的感觉。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喜欢前呼后拥的场面,但是我深深的被他感染、折服。我当时就想若夏茸佛爷还在的话,肯定和这位大师一样,散发着深深的人格魅力。想到这儿,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过后,有师兄告诉我这位仁波切就是写佛爷转世祈请文的嘉样嘉措格西。 我在拉寺2天1夜,没顾得上去朝拜大殿和转经筒,只是不断的排队不断的顶礼佛爷的法体,我看见全国各地的信众蜂拥而来,我听见佛爷的邻居讲述着佛爷的各种功德,我看见一个母亲领着4个孩子,最小的两个还背着书包,这位母亲在拉章门口让孩子排成一队,分给每人一条哈达,展开做着示范的动作,依次领到门口在斜坡上磕头,小的那个磕下去滑了下来,爬起来跌跌碰碰的跟了进去。我听见佛爷的厨师说他4年来从没见过佛爷在任何时候表现出不快的表情,无论他做的饭菜是咸了还是淡了,从来都是笑眯眯地给他说我胃不舒服想泡点水,好吗?或者,如果能来点你腌的咸菜就好了。在深夜当佛爷的法体缓缓抬出拉章时,我听见路的远端传来低沉高亢的女音,没有歌词只是咏叹,这歌声一直延续到山谷山顶,回荡起伏,在寒冷的夜里,悲怆和苍凉蔓延开来。 我不是佛爷的弟子,一直心向往之,我不敢奢望能向这样的大师求什么法,我只是觉得,与这样上师中的上师生活在同一个时代,若不能拜见,将是我人生的缺失。我就想恭恭敬敬的磕一个头,献上一条哈达,然后悄悄的退下就心满意足了。不用担心佛爷能否乘愿再来,借用一位师兄的话:佛爷不像我们,他说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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