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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 落英在春天 —— 贡唐仓大师圆寂前后记事 [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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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0-17 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P><FONT face="verdana, arial, helvetica" size=2>落英在春天 —— 贡唐仓大师圆寂前后记事 <BR><BR>贡唐仓·丹贝旺旭大师是深受海内外僧俗各界广大群众敬仰和爱戴的藏传佛教格鲁派金座(赛赤)法王,为第六世贡唐仓大活佛。大师于2000年3月1日凌晨6时48分在甘南夏河拉卜楞寺贡唐拉章的卧室内圆寂。笔者是多识仁波且的长子,也是贡唐大师的弟子。如下所述文字,谨致纪念追怀。 —— 题 记 <BR><BR>21世纪的第一个春天,在中国广袤的土地上,人们一定注意到了罕见的多雪现象。纷纷扬扬的雪,漫无涯际,深深地披覆在祖国的大地上。龙其是我所栖身的这座城市——兰州,落下了一场自1946年以来末曾有过的大雪。 <BR>山川皆白,天下缟素。 <BR>在这个春天里,我们还目睹了另一个奇迹的天象。那就是3月10日晚的"双星拱月"。是夜,晦暗的天空中,有绚烂光环的土星和色彩斑斓的木星,犹如守护神一般,拱卫着美丽的弯月。这是何等凄美的景观。 <BR>我们这些在大地上悉心追随的信众和无限的弟子,此刻却失却了依怙。因为就在这一天,3月10日(农历二月初五),在青藏高原的东北部、在蓍名的藏传佛教格鲁派大寺拉卜楞,刚刚举行过众生神圣的导师、格鲁派伟大的法王贡唐仓·丹贝旺旭大师法体的火化仪式。 <BR>我因末能目睹这个仪式而遗憾。 <BR>这是个令人痛彻的春天,是以突然的黯淡和多雪击打着我们的春天。 <BR>漫漫的雪,苍茫的雪,甚至披覆到我的文字之中,在一阵阵书写的寒冷中,我仍想记录下这个春天。 <BR><BR>那是突如其来的一天,幸福和伤感交织的一日。 <BR><BR>2000年2月3日(农历腊月二十八),我父亲从洛杉矶飞回北京。此前他应美国新世纪基金会的邀请,赴美参观访问20多天。回到北京后,在弟子孙彬和陈远明夫妇处度过春节。2月9日,是农历正月初五,也就是藏历金龙年正月初四,父亲要从北京飞回兰州,航班到达时间大约是下午2时许。 <BR>那天是兰州少有的好天气,阳光灿烂、温暖,没有一丝风。我们是中午11时许出发去机场准备接我父亲的,当时共去了6辆车。 <BR>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天我会见到神圣的贡唐大师。回想起来,无常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渐渐向我和所有大师的弟子们逼近,直至无情地显现,并为我们所认知。 <BR><BR>当我们到达机场时,看到机场大门口停了很多车,有不少藏族群众和僧人,还有一些汉族人,他们全都手捧哈达站在那里。当时我们猜测肯定是哪位活佛要来了。等我们下车后一打问,才知道是贡唐大师要从珠海回来。当时不明真相,我的内心只是感到喜悦,因为大师很长时间都在北京、珠海等地疗养,我近一年多没有见过大师的面了,大师这次回来,我怎么能不兴奋呢?! <BR>来接大师的有拉卜楞寺的很多活佛、高僧,我们一块儿的人都很高兴,他们议论说:怪不得今天的天气如此之好。看来佛爷们回来选的都是好日子。 <BR>大师乘坐的航班比我父亲乘坐的航班早到20分钟左右,于是我们先参加到恭迎大师的队列中。约2时40分左右,从大门内驶出了几辆小车,在路边排成长队的群众手捧哈达、黄锦缎,向大师敬献。小车缓缓地驶过来,我终于见到大师了。大师从摇下的车窗内,双手平伸,向敬献哈达的众人频频致意。车到我面前时,由于敬畏,我甚至末能仔细地看看大师和蔼的面孔,只是匆匆地将哈达献进车窗内。我能感觉到大师慈祥的对我们深怀着怜爱的目光…… <BR>大师的车过去了。 <BR>随后来接大师的其他车辆启动,跟在大师的车后,大概有二三十辆,向着市区驶去。 <BR><BR>就在向大师敬献完哈达,我一回身,看见了不远处的土官呼图克图,年轻的仁波且是专程来接贡唐大师的。我们早已熟识,我忙趋身向前,向土官活佛问好,然后向他敬献了一条哈达。我告诉仁波且我父亲也是今天回来,我们是和与土官仁波且挚交的窦嘉活佛一起来恭迎的。窦嘉活佛仍然住在我家,末回天祝,希望土官仁波且若有空,请到我家坐客。仁波且说:好!好!然后上了车。 <BR>等车队走后,我们向机场候机厅走去,此时有人才议论说:贡唐大师瘦多了,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BR>大约3时左右,我父亲走出候机厅,大家又上去献哈达、合影,然后返回。 <BR>路上,我们告诉父亲,贡唐大师回来了。父亲忧郁地说:可能是佛爷的病情加重了。 <BR>回到家后,贡唐大师的秘书阿克科才次成来了几次,他告诉我父亲,贡唐大师患肝腹水,目前病情危重,住在兰州军区陆军总院。在美国的弟子李玲娜也不断地给我父亲打来电话,询问大师的病情,李玉玲也来了几次电话。我父亲几次联系去陆军总院看望大师,但均无回音。直到2月21日上午,我父亲得到通知前去看望大师。父亲回来后告诉我们,大师卧在病床上,身体非常消瘦,呼吸也很困难。父亲向大师转达了自己的意愿和远在美国的李玲娜的意愿,希望大师为众生考虑,还望能长久驻世;如果一定要走,也希望安排好后事。大师握着我父亲的手说,为了众生的利益,我也想长久驻世,但生死无常,不是我所能主宰的,非常感谢你能来看我。随后大师送给我父亲一条哈达。 <BR><BR>2月9日是春节前后很长一段时间来兰州少有的好天气。此后天气阴沉,到2月17日兰州开始下雪,直到18日凌晨。就在我父亲看望了大师的第二天,即2月22日起,兰州又开始下雪,大雪纷纷扬扬飘到24日。据报载,这是自1946年以来同期最大的一场雪。看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中国的许多地方都不同程度地下了大雪。就在这些日子里,所有来我家的人都在议论贡唐大师的病情,大家心情郁闷。我也一样,我对这几日的大雪,也就是天气突然出现的异象,有意无意地感到不祥。因为民间有种说法,天气出现异象,一定昭示着人间的某个大事。 <BR><BR>就在这几日,我两次梦见土官仁波且,一次梦见贡唐大师。梦中,贡唐大师坐在一间屋子里的床上,周围有我们单位的人。大师慈祥地对我笑着。但我在梦中因忙于别的事,末向大师磕头。梦醒后,我怅然若失。 <BR><BR>2月28日晨,大师囊谦里的侍者阿克贡却给我父亲打来电话,说大师从昨晚起开始昏迷不醒,经大家商议和向嘉木样大师请示,今日要送回拉卜楞寺。随后,我父亲又接到李玉玲女士从北京打来的电话,说她和嘉木样大师今天飞回兰州,然后直奔拉卜楞寺,希望我父亲也能去拉卜楞寺。 <BR><BR>我父亲很早就去了陆军总院。 <BR>医院院子里许多人都在等待,只有极少数人进入大师的病房里,我父亲也进去了。据父亲后来说,当时大师昏迷不醒,吊着液体。约11时,大师被抬上救护车。在兰州的许多领导干部和大师的弟子、藏族干部,本来是去医院送行的,但看到大师病情严重,都不愿回家,纷纷陪大师同去拉卜楞寺。 <BR>人人心中都隐伏着不安。 <BR><BR>据目击者讲,当天从甘南的入境地土门关开始,迎接的僧俗群众不计其数。从土门关起开始他们煨桑、吹海螺,一直绵延到拉卜楞寺,其间虽然长达八十公里,但迎接的群众仍然拥挤着,纷纷向护送大师的救护车敬献哈达,用额头去触碰车身。后来在进夏河县城前,道路两侧人山人海,车辆已无法通行。虔诚的群众拥抬着大师所乘的救护车,向寺院行进。有多少人泪水盈盈、无语凝噎。 <BR>众生的至尊的上师啊! <BR><BR>鹰在翱翔,法号在久远鸣荡,在积雪的大地青藏高原上,从甘南到拉萨,从喜玛拉雅到念青唐古拉,奇迹的大雪犹如内心的狂飙从天而降。此刻,无数双热切的目光和汩汩流淌的忧心齐集红墙金瓦下凌虚飞翔的拉卜楞,一个高尚纯洁的灵魂和他最后的心跳为世界和无限的信众悉心谛听。从恒河之滨到太平洋两岸,从长城内外直至娑婆世界,风暴止息了,恒切的祷告犹如内心热烈开放的莲花,渴盼着一个伟大的心灵和慈悲智者的光芒普天垂照,永驻世间。 <BR>但是,我在21世纪的第一个春天,却亲眼目击了世界突然在一个早晨落英缤纷,满目凋零…… <BR><BR>我父亲因故未去夏河。故乡武威地区计划重建鸠摩罗什塔,先前派人来专门邀请我父亲参加规划会议,父亲此时只好推辞掉,每日都在等待着拉卜楞方面的消息。 <BR><BR>3月1日晨,即大师回到拉卜楞寺的第三天,约8时许,我突然梦见一辆豪华小车来到我家门前。从前门里下来的是大师的侍者阿克贡却,他打开了后面的车门。我看见大师坐在里面,面容清瘦。我突然意识到,大师是到我们家里来了。自从20世纪80年代大师来过我们家里后,这是第二次来。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啊。我忙看我父亲,父亲坐在大厅旁边的一张沙发上,身穿藏服,尚末看见大师。我忙过去搀扶父亲,并告诉父亲,贡唐大师到我们家来了…… <BR>突然一阵急切的电话铃吵醒了我。 <BR>我母亲先接的电话,这是阿克贡却从拉卜楞寺打过来的,找我父亲。我仍躺在床上,但清楚地听到父亲跟阿克贡却的对话。阿克贡却说:贡唐大师今日凌晨6时48分圆寂了。 <BR>父亲放下电话马上过来叫我起床,说贡唐大师圆寂了,快点起来点灯。</FONT></P>
 楼主| 发表于 2004-10-17 23:12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face=Verdana><STRONG>No.2</STRONG> <IMG alt="" src="http://tibetcul.com/bbs/images/icons/icon1.gif" border=0> <B></B></FONT><P><FONT face=Verdana size=2>随后父亲打电话通知了美国的李铃娜,然后又通知了父亲的故寺——天堂寺,要求僧众诵经祈祷。我迅速起床,拨通了武威地区宗教处,父亲说明了情况。然后父亲又拨通了北京的藏语系高级佛学院,通知了联波活佛。我又拨通天祝县宗教局,接电话的正好是局长久益加,我说明情况,希望他让华藏寺诵经祈祷,并通知四大班子和有关人员。约10时,我想起通知拉萨的友人,于是拨通了唯色的电话,向她简短地说明情况,希望她通知大昭寺,并能前去点灯。她当时正在睡觉,但闻听此事后,马上表示,她将迅速去大昭寺。 <BR>接下来,我母亲向有联系的大师的弟子们和外地的亲戚打电话 <BR><BR>我们家佛龛前的灯全部点起来了,还上了香,我们家人和几位亲戚都纷纷磕头、祈祷。 <BR>我父亲通知了西北民院的有关藏族领导,建议取消将在3日晚民院藏族师生筹办的藏历年联欢晚会。 <BR>我给叶舟打电话,说明情况。叶舟说有事,等一会儿他打过来。不久他来电话。我从家里拿了酥油和哈达,领着亲戚们到民院门口,出门时,民院办公楼前已停了许多准备去夏河的车。 <BR>叶舟坐单位的车过来后,我们一同先上了五泉山,到嘛呢寺。我告诉我所认识的那位阿克(僧人)有关贡唐大师圆寂的消息,让他在经堂里供奉上大师的照片。我们敬献了哈达,并点灯、磕头、祈祷。而后又赴省民委宗教处了解情况,想明日在所供职的报纸上刊发纪念大师的专版文章。 <BR>之后我们去黄河边,我买了420元钱的鱼,叶舟买了54元的鱼,在水里放生。 <BR>放完生,才想起还未吃早饭,但此时已是中午一点左右,我们到白塔山脚下的一家餐馆吃牛肉面。吃饭时我突然想到:奇怪,我们的先前所为可能是一种冥冥中的契合,我和叶舟放生所花的钱总数是474元,而贡唐大师的寿辰正好是74岁。 <BR><BR>饭后到了我们家。 <BR>因急事,李玉玲小姐赶回兰州,准备当日赴京,行前她请我父亲出去吃饭、晤谈。我母亲不停地在接信众打来的电话,说明情况,记录供养数目。我弟弟在计算机上打印致祭者名单。 <BR>我和叶舟翻找有关贡唐大师生平的资料、照片。我们满怀信心,打算在明天的报纸上刊发整版的文章及图片,以示对大师的纪念。 <BR><BR>下午,我父亲去了拉卜楞寺,李玉玲小姐飞北京。直到晚上我和叶舟都在等待有关部门的一句话。 <BR>直到下班,还没有一点消息。 <BR>此后,同事们一起去吃饭,而我内心焦躁等待着纪念文章是否能如愿刊发的消息。我们在下午已将贡唐大师的生平资料等打印了,只等着一句话便可立即编发版面。 <BR>直到夜里11时。无消息。 <BR>12时。无消息。 <BR>1时。无消息。 <BR>我终于忍不住了,悲从心生,当着同事们的面热泪长流。 <BR>我悄悄地离开餐厅,回了家。 <BR><BR>3月2日和3月3日,我们仍然等待着新华社的消息。 <BR>但四周好像鸦雀无声。 <BR><BR>3日上午我父亲从夏河打来电话说,贡唐大师的法体将于4日恭放于贡唐拉章经堂内的法坐上,接受广大信众的朝拜追念。 <BR>我内心意愿顿生,我想我无论如何都要去。 <BR>3日下午,经我们总编同意,我把礼拜一(即3月6日)的副刊《晨曲》版面做成了贡唐大师作品专版。专版文章中虽然没有提到大师圆寂的消息,但至少对我们来说是个最小的慰藉。下班前,我拿了一份报纸复印样张,揣在上衣口袋里。 <BR><BR>4日下午2时,我和两位师兄坐班车,到夏河时已是薄暮时分。 <BR>我们找见我父亲。 <BR>父亲向我介绍了这几天的情况: <BR>圆寂前一夜,李玉玲小姐到大师的卧榻前,跪着叫了几声:仁波且!本来在昏迷中的大师却异常地睁开了眼睛。大师拉着李小姐的手,示意让侍者揭开被子。大师让李小姐看自己的身体,李小姐看出大师身体上的水肿业已消失。稍后,大师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封信,让李小姐交给王兆国。这封信谈的是关于在西藏甘丹寺修建宗喀巴灵塔的事。这是大师此生最后的、也是惟一末竟的愿望。大师深含着遗憾。 <BR>大师第二天圆寂后,李小姐是第一个去瞻仰大师法体的。大师很安详,像释迦牟尼涅槃一样右侧卧,右手平放在面孔下面,双腿微曲。 <BR>据守在大师身边的护士说,大师在临圆寂前,脸上的老年斑就消失了。圆寂后神态安详,面孔和身上的肌肉变得粉嫩,像婴儿一样。 <BR>主治大夫不信仰佛教,但他坦承大师确实是活佛,因为他治过多少癌症患者,但没有一位像大师这样始终没有疼痛,而且安详宁静。 <BR>父亲说,大师实际上不是昏迷,而是入了定。据大师身边的人说,在所谓大师"昏迷"的那些时间里,他们有时看见大师的嘴在动,好像在念经。2月27日大师还在陆军总院时,医生发了病危通知后,按医生的说法,此刻大师已是深度肝昏迷,不可能再醒过来了,但当晚工作人员商量是否送大师回拉卜楞一事而向大师请示时,侍者请示说:仁波且,送您去拉卜楞吧?大师点了头表示同意。第二次是29日晨,嘉木样大师去看望大师时,侍者大声说:仁波且来看您啦!大师抬起右手,在胸前做单手礼以示谢意。第三次即29日晚,当时李玉玲叫醒大师后,大师的神志非常清醒,而且说了话。这3次事情,充分说明大师并不是处于昏迷状态。同时大师让李玉玲看自己的身体,也是有含意的。因为释迦牟尼临圆寂前,也打开了袈裟,让弟子们看了自己的身体,并说:这是你们最后一次看到如来的色身了。之后佛祖便示寂了。 <BR>大师圆寂后,身边的人持两种意见:一种是主张把身体扶起来,结成跏趺坐,因为时间长了,万一身体发硬就无法动了;另一种主张不能动,因为大师入了定。在无法定夺的情况下,众高僧最后商定用打卦决定。后来僧众在经堂里诵经祈祷,将写好的纸条封入面团内,然后摇卦,结果打开摇出的面团,卦辞说3天不能动。到第三天扶大师的法体坐起时,法体非常柔软。弟子们很轻松地将大师法体扶结跏趺坐,双手结定印,然后穿上佛衣佛冠,恭放在了法座上。这就使我们想起有部片子中有一段十六世噶玛巴在美国临圆寂时的主治大夫的谈话,也说到了噶玛巴大师患的是癌症,但从未有过疼痛的表情,而且于圆寂72小时后,心脏部位还是热的。 <BR>我请教父亲,为什么诸位大德都要显现患癌症相而示寂呢?父亲说,现在患癌症的众生比较多,所以大德们就替众生来承担这种病和无尽的痛苦。 <BR>我鼻翼酸涩、不能自己。 <BR><BR>狂雪飞舞的四野,能看见积雪覆及了这片心灵的圣土。那时,整个青藏高原是寂静的,在寂静中呜咽,在寂静中睁开双眼,而且迷惘…… <BR><BR>当天夜里我们住在窦嘉活佛的囊谦里。 <BR>第二天早上我们去贡唐拉章。看见路上转经的群众非常多。到贡唐拉章门口,手捧哈达的群众从门口排单行队,一直排到里面,队行蜿蜒不绝。我给阿克贡却打了电话,他出来引我们进去。当时,我把刊有贡唐大师文章的报纸样张交给阿克贡却,大家都凑过来传看,并议论说为什么新华社还不发讣告和消息?稍后,我们便进到拉章供奉大师法体的经堂内,在法体所在的灵帐前磕头、敬献哈达。从灵帐前方敞开的方向,我们看见大师的法体穿蓍法衣,头戴佛冠,面部用一块黄缎子遮盖着,端坐于法座上。 <BR>正在我仔细端详时,突然身后传来哭泣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北京的女居士。她一边哭一边磕头,随后又头靠一柱子,失声恸哭,我们同行的几人都泪水盈盈。 <BR>走出贡唐拉章后,我注意到,一群牧区来的群众边走边哭,眼睛全是红肿的。 <BR>当天,我们见过父亲后,又返回贡唐拉章,共朝拜大师的法体3次。有人传闻:大师法体的双眼睁开了;还有人说看见贡唐宝塔内的一文殊菩萨像流了泪,那尊玉卧佛的眼眶内溢满泪水,塔顶那尊曾经在开光时头顶出现过光柱的阿弥陀佛像也流了泪。因时间关系,这些我都末能有缘一睹,但我注意到大师法体所在经堂内的一尊宗喀巴大师像的确与平日里不太一样。以往的宗师像给人的感觉是慈祥、宁静,但此时那尊像看上去面部忧郁、心绪烦乱。 <BR><BR>6日,政府给大师组织的追悼会在夏河县政府礼堂举行。我们去时,人特别多,灵堂内置放着很多花圈和黄缎子的灵帐,是省地各部门和个人敬献的。我很高兴,我的家乡天祝藏族自治县专门来了一个吊唁团代表全县人民向大师致祭。 <BR>追悼会后,我们回到宾馆我父亲处。 <BR>从来来往往的人们的交谈中,我们获悉了诸多令人感动的事情。 <BR>据说贡唐大师圆寂的当天,美国之音就播发了消息。印度及国外的所有藏传佛教寺院都迅速开始诵经祈祷。后来知道,达赖喇嘛虽然有病,但仍然亲自参加僧众祈祷法会4天。达赖喇嘛说:贡唐大师的圆寂是佛教最大的损失!在藏区,所有寺院知悉噩耗后也都马上开始祈诵。汉地很多的汉传佛教寺院和藏传佛教寺院也都举行了法事。全世界佛教徒的心是相通的,而像贡唐大师这样声震海内外的大活佛、文殊菩萨的化身,是世间稀有难得的大德,因此大师的突然示寂,怎能不牵动众生的心哪! <BR>几天来,在夏河拉卜楞,我们看到从甘青川藏不远千里而来的信众,看到从汉地特意赶来的大师的弟子和生前友好,每日里人流不断,夏河县城里所有的宾馆、招待所全部客满,街上来往的车辆之多也远胜于旅游旺季。出租车司机、餐馆业主和售哈达及佛教用品的商人,托大师的福,生意异常好。有位内地的弟子说,大师圆寂了都能利益众生,这就是一个明证啊。 <BR>在大师圆寂后的3天里,夏河每夜都会下一场雪;在白天,空中也淡淡地飘飞着雪花。 <BR>在贡唐拉章内,我看见一位年轻人背着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到大师的法座前磕头。老人很吃力,但信心坚定。 <BR>很多牧民信众,穿著皮袄,有些怀揣小孩,白天虔诚地转经、磕头,夜里睡在寺院周围的转经墙下。在寒风料峭的季节、在积雪覆盖着大地的寒夜里,他们就陪伴着昼夜转动不息的经轮,仿佛那些飞动的经轮是他们生命中的炭火。</FONT></P>
 楼主| 发表于 2004-10-17 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face=Verdana><STRONG>No.3</STRONG> <IMG alt="" src="http://tibetcul.com/bbs/images/icons/icon1.gif" border=0> <B></B></FONT><P><FONT face=Verdana size=2>下午,我返回兰州。路途中我在车上打盹,梦见大师法体的双眼真的睁开了。 <BR><BR>我母亲说,她6日凌晨梦见了大师,大师坐在我们家的客厅里,旁边是我父亲,而她自己在熬奶茶。 <BR><BR>大师的大施主、美籍华人李玉玲是非常虔诚的居士。尤其对大师,她具有不可思议的信心和心念。按她的想法,是想把大师的肉身保存下来,哪怕花多少钱她都愿意。但此事逆缘颇多,她终究拗不过。大师的法体还是定于3月10日火化。 <BR>几天来,我几次见到李玉玲,她的眼睛都是红肿的,眼圈发黑。她说她要守灵,直到大师的法体火化。据说李玉玲这次为贡唐大师的后事给贡唐拉章供养和为大师祈祷而向拉卜楞寺僧众布施共50万元人民币。 <BR>我父亲因为悲伤和过度的操劳,身体状况不佳,本来打算7日回兰州。但李小姐不让我父亲回,她说许多事她都不懂,让我父亲留下,她随时可以请教,然后她自己来操办。 <BR>这次为贡唐大师的后事,李玉玲做了大量鲜为人知的大事,的确功德无量,为人们所感念称颂。 <BR><BR>9日,我母亲去了拉卜楞。 <BR><BR>9日夜,我大概是夜里2时多才睡。随后便梦见狂风四起、湖水干涸等境象。醒后我想,这的确象征着世间少了一位贤者,众生少了一位依怙。我默默地祈祷,像在夏河时一样悲伤,因为我从1991年起先后参加过大师的两次时轮灌顶,一次长达15天的《千万胜乐大灌顶》,大师是我的根本上师。在此后的岁月里,我梦见过有关大师的许多有殊胜加持力的梦境,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能每晚梦见大师。我体悟到:在人间,依止一位真正好的上师是多么的不易,多么的稀有珍贵啊!所以,我们除了祈祷贡唐大师早日乘愿速来,仍然做我们的上师外,还要珍惜自己有限的时光,要很好地依止健在的上师,如法精勤修行,并祈祷在世的上师们能健康长寿、长驻人间。 <BR><BR>10日中午,我午睡时梦见了大师的法体。那些佛衣佛冠不在,显现而出的是大师清晰的法体,盘坐在法座上。大师法体比生前瘦小多了,双手在胸前合掌,皮肤鲜嫩。 <BR><BR>10日晚8时多,我父母回来了。 <BR>据父母讲: <BR>9日晚很多人欲去贡唐拉章,但都被挡在外面。当时火化的炉塔已经塑起。凌晨3时多,大师的法体被抬放入炉塔内。火化用的白旃檀木是从大师小时候驻锡的寺院科才寺拉来的。 <BR>据我父亲讲,这事挺奇怪。因为科才寺的僧人告诉我父亲,去年夏天,大师到科才寺时,正好有一车白旃檀木,寺僧不知如何处理。大师当时说,这车白旃檀木你们留着,以后有用。这次果然用上了。 <BR>据说抬法体时,由李小姐举香引路,众僧将大师的法体置放进炉塔内。我母亲因为未能进去,凌晨2时多,她不顾自己身体的不适,由弟子陈远明陪同,爬到贡唐拉章对面的山上观望。母亲说,那天夜里寺院周围的山上挤满了成千上万的信众,就为了恭沐大师最后的一份恩泽,为了企盼上师再度护持的虔诚心愿能得以圆满…… <BR>约4时,大家看见火焰腾起,五彩的烟云袅袅升起,向着东南方向飘飞。 <BR>大地垂泪,信众伏乞磕头。 <BR>火化仪式一直持续到早上,然后按传统仪礼将炉塔封严,准备存放3天。 <BR><BR>哦,雪,漫无边际地落下来,灼痛这苍茫的世界,灼痛我的心。以什么样的心情,才能直面这突然间的落英?以什么样的供奉和捐献,才能仰承这锥心刺骨的寒冷?以什么样的皈依和追随,才能拥戴这个春天崩溃逐散的内心? <BR><BR>我父亲说,火花大师的当天凌晨,他梦见了大师,当时窦嘉活佛在旁边告诉我父亲,说贡唐大师来了。在梦中,我父亲看见贡唐大师穿著灌顶时穿的法衣向他走来,走到我父亲面前时,大师突然变成一相貌威猛的大成就师形象。我父亲就此祥瑞之梦对我说:化现的那位大成就师,面孔是紫色的,头发花白,挽着发髻,眼睛很大很亮,很像萨迦道果传承的祖师布华瓦。布华瓦是印度80位成就师中的第五位,曾经显过定住太阳的神通。父亲同时说:这是可能的,因为宗喀巴大师圆寂时,就化现了5位不同佛的形象,其中一位就是一个大成就者形象,是大弟子克珠杰在定中看见的。 <BR>父亲还告诉我,贡唐大师是米拉日巴的化身,是宗喀巴的化身,这都是有文献记载的。这次李玉玲告诉我父亲,贡唐大师曾经向她讲过藏传佛教圣迹罗家洞的故事,贡唐大师讲完后说,当时在罗家洞以胜乐金刚成就的印度大师潘唐瓦,就是自己的前世。父亲说,这在文献中没有记载,是很新鲜和珍贵的。大师自己讲出来,绝对真实不虚。 <BR>父亲说,贡唐大师的确有令人赞叹不尽的种种功德。这次科才寺的僧人还告诉我父亲,说贡唐大师曾经在科才寺时写过一首《科才山水赞》,后来科才寺的僧众便喜欢唱诵这首赞辞。说来奇怪,每当遇到下雨下雪而影响一些佛事活动时,只要僧俗人众唱一会儿《科才山水赞》,就会马上云开雾散,雨过天晴。不由得人不赞叹。 <BR><BR>后来阿克贡却回到兰州,曾来我们家对我父母讲:按照惯例,火化时点火的人应该是异教徒,因为佛教徒谁都不愿意点火。但他们到附近的回民家打问,没有一个人愿意担当点火之职。最后他们只好到临夏找了一个人,给了1000元钱,那人才点了火。 <BR>阿克贡却还说:大师圆寂后,每天都有夏河的回族群众到贡唐拉章内来吊唁、并哭诉佛爷的恩德。他们说,他们在夏河生活得好、生意兴隆,都是托了佛爷的恩泽。 <BR><BR>我父亲在夏河时,翻译了贡唐大师圆寂的当天,由嘉木样大师撰写的《六世贡唐大师化身乘愿速来祈祷词》,和贡唐大师今年春节时写的《2000年新年祝辞》。从大师的新年祝辞中,我父亲分析出"美名青龙之声震四方"一句预示了大师今年要圆寂一事。"青龙"指龙年,而今年正好是龙年,"声震四方"指的就是圆寂后声名震惊四方之意。下面是我父亲翻译的大师祝辞的全文: <BR><BR>2000年新年祝辞 <BR><BR>上师三宝以及本尊佛, <BR>诸佛之父智藏文殊师, <BR>亿万守誓护法施威力, <BR>吉祥善愿如愿以圆成。 <BR>身获吉祥得健康长寿, <BR>心获吉祥心事皆如愿, <BR>师徒吉祥福气广如海, <BR>善缘聚集善业得兴旺。 <BR>利众善心盛布南天云, <BR>美名青龙之声震四方, <BR>殊胜吉祥善事得昌盛, <BR>幸福善缘相合祝吉祥。 <BR>释门比丘贡唐丹贝旺旭作于珠海 <BR><BR><BR>事实上,一位大德的示寂一定是有先期的徵象的。据说,去年西藏甘丹寺的一个金顶曾被风吹翻了,当时僧众就觉得不吉祥;后来又听说,贡唐拉章前面的一堵墙于春节前莫明其妙就坍塌了;还有突然间连续不断的大雪……这一切无不说明:众生福缘浅薄。这是我们的上师要示寂的先兆啊! <BR>在大师圆寂前后,还有许多巧合。2月28日送大师去夏河的日子是农历正月二十四日,正是大师的一位上师安曲活佛的圆寂日。大师圆寂的前一夜,是农历二十五,正是胜乐金刚传承中的空行会供日。大师圆寂的时辰也与大师的出生时辰相同,属寅时(大师诞生于1926年正月十三日凌晨,生辰占四寅:寅年、寅月、寅日、寅时)。大师火化的日子农历二月初五,正是第一世嘉木样大师的圆寂日。大师圆寂后的第四十九天正是农历三月十五日,而这个日子是释迦牟尼佛35岁时在南印度米堆塔第一次传时轮法的日子。 <BR><BR>3月13日中午,阿克贡却从夏河给我父亲打来电话,说贡唐大师火化炉是当天早晨8时打开的,他向我父亲讲了他所了解的情况。后来从夏河过来的知情人又向我父亲详细介绍了大师火化后出现的奇迹。火化炉打开后,他们看到:以脊椎骨为主,大师胸肋和脊椎相连的骨头全都缩炼在一起,非常完整,上面全是藏文的"嗡啊惹吧杂哪得"等字(该咒语是文殊菩萨的心咒),其他散落的骨头上也都有咒字,每个字都很清晰,有红色和白色两种颜色,约1厘米大小。有一片头骨外侧有一个藏文"阿"字。另外在头骨等处共出现了六尊佛像,均为拇指肚大小,四尊非常清晰,是文殊、观音、宗喀巴、释迦牟尼像,另两尊不太清晰,高僧鉴定后有两种看法,一种认为是燃灯(过去)佛和弥勒(末来)佛像;一种认为是地藏王菩萨和普贤菩萨像。还有很多舍利子,约豌豆大,坚固、圆润、有光泽。据拉卜楞寺大格西更登坚措上师等高僧说,大师脊椎内的中脉仍然存在,说明大师仍处于定中。我父亲告诉我,这种骨头缩炼在脊椎上的现象在藏传佛教中叫"噶东",直译为"白体",即为骨体,是稀有的高成就现象。因为普通人的肉体经这样一烧,骨头肯定都会变成灰。 <BR>更登坚措上师说,就他所知,像贡唐大师这样法体火化后同时出现噶东、佛像、咒文、舍利的奇迹,在藏传佛教史上也是罕见的。 <BR>由此看,这无疑是大师给众生的又一次福缘! <BR>同时也说明,大师的确是文殊师利的化身! <BR>衷心祈愿在不久后会为大师专门修造灵塔,将这些珍贵的佛骨舍利供奉其中,接受朝拜,并给遍满虚空的所有众生以无尽的加持…… <BR><BR>这天是3月13日,在夏河,大师的火化炉启封了。而在兰州,仍然悲哀的天空中,飘落着漫漫的雪花。父亲正在自己的书案上疾书着因大师的后事所需的文字;母亲在诵经;弟弟在为父亲即将出版的两本佛学著作奔波,只有少不更事的扎西坚赞在嬉戏玩耍。他还小,他不知道就在最近这短短的日子里,在我们身边,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啊! <BR><BR>我坐在这里,思绪万千,流着泪写下这些文字。我用我的笔,写下21世纪的第一个春天,写下一个弟子狐独无助的崩殂心迹,写下这个春天里殒落了的太阳。为什么这个春天突然变得如此纷繁和破碎,像这个春天里滚滚燃烧的雪。苍茫的雪,落在祖国广袤无垠的土地上。这天空中持续不断的、缤纷的落英,像一道神圣洁白的帷幕,悄悄拭去了一代精神领袖和至尊上师最后的足印。 <BR>整个青藏高原突然陷入喑哑和黯淡。 <BR><BR>这是一道怎样的春天的落英啊!我仿佛就这样狐独地站在积雪的大地上,双眼迷朦,仰望高空…… <BR>哦,那东方的太阳,神圣的太阳,您何时会再一次升起?! <BR><BR><BR>才旺瑙乳 /文</FONT></P>
发表于 2012-3-10 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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