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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佛教界学术研究、阿含学风与人间佛教走向之综合省思(释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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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3 13: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兹有法师已经将该文链接发到主论坛,我看过文章后觉得对自己帮助很大,特将全文转发到佛子联谊论坛。希望与更多师兄一同学习
 楼主| 发表于 2016-1-13 13: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zergaron 于 2016-1-13 13:33 编辑

台湾佛教界学术研究、阿含学风与人间佛教走向之综合省思
释如石

  佛法所要觉悟的对象包括三界,不单指人或人间而已,
  人的佛教,充其量只能作为以人为本的佛教的起点或基础。
  若舍离禅定、般若空慧和解脱,则无「正觉」的佛法可谈。
  阿含学风与大乘有无圣者之探讨
  〔阿含学风之正与偏〕
  《阿含》圣典,是释尊一代教法的根本。研究佛法而溯源《阿含》,既可明其根源,确实掌握佛教的根本思想与精神,又可知其流变与进一步的发展,理解佛法因时、因地、因人而制宜的方便善巧,这是非常值得鼓励的一个研学方向。倘若研习《阿含》的学人也能理解「《阿含》与大乘经典,虽然应用有别,而理体是一,虽各成系统,而相得益彰」,那就更加圆满了。
  例如杨医师精研《阿含》二十年,著作《阿含要略》,肯定《阿含》而又不毁大乘,不舍究竟的佛道,(65) 这是一个研学《阿含》的标准典范。又如惠敏法师,既肯定《阿含》研习的重要,又强调「若能进而去体会它与大乘经典的呼应性,也能再次重新肯定大乘经典的价值的话,岂非更美?」(66) 这更是大乘行者应有的兼容雅量。
  但是,若像《史念原始佛法》那样,广泛参考印老的《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和《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二书,大肆抨击大乘思想与中国佛教,强烈质疑「大乘法是否与圣谛相应?六波罗蜜是否就等于道品?」独断评定:千古以来的传统中国佛教,没有正直的僧伽住持、教导,只是「随着文化流俗的变迁来推动,随着人心好恶的趋向来抉择而已。……净土如此、般若如此、禅宗如此、天台如此、华严也是如此。」(67)
  这样的阿含学习态度是否正确,的确令人怀疑。因为即使是上座部的佛教学者,也不至于对不同的信仰作出如此不尽情理的批判。锡兰名学者 Rahula在《佛陀的启示》中说:如人有信仰,而他说「这是我的信仰」,这样可说是护法了。但这样说过之后,他却不可进一步地得出一个绝对的结论:「只有这才是真理,余法皆假。」……佛说:「凡执着某一事物(或见解)而藐视其它事物(见解)为卑劣,智者叫这个是桎梏(缠缚)。」(68)
  出言如此平实正直,不偏不倚,才是一个朴实的《阿含》学者应有的风范。
  〔圣位菩萨有无之探讨〕
  *中国佛教圣僧多
  仔细考查《史念原始佛法》与《走出弥陀之光环》的内容,就可发现这两本书之所以会对大乘作出如此不近情理的批判,主要是由于对中国大乘佛教的理解与体验太过粗浅的缘故。这一点,从以下的举证即可明白。
  《史念》一书曾举庞蕴居士(808 卒)为例,来批判中国禅宗。
  话说庞蕴有一天参见马祖,将他修行所得「唯心无境」的体证,以及对此境界的微细疑惑——「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呈示马祖,请马祖帮他开解疑情,向上突破。结果马祖果然不负所望,以「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一句机锋转语,斩断他内心深处的疑根,消除他「唯心」的见执,终于彻见了本来面目。(69) 然而,《史念》一书却举此公案为例而说,「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等同于鬘童子「十四无记」的戏论之问,(70) 真是牛头不对马嘴,不知错到那里去了。可见,《史念》的作者根本不懂禅宗,不了解真正的中国佛教,所以才会以南传佛教的表面教义来批判中国大乘佛法,才会有「大乘法是否与圣谛相应」的质疑。
  根据笔者的了解,这不只是《史念》一书之疑,而是时下学佛青年共同的疑问。这些疑惑倘若不设法消除,想要弘扬大乘佛法,特别是中国的大乘佛法,势必会一年比一年困难。
  南传佛教根据巴利三藏主张,所有的菩萨都是凡夫,他们的止观禅修最多只能到达「行舍智」的阶段。(71) 北传的小乘论典《俱舍论》也认为,菩萨是在最后一生坐菩提树下,于一坐之中依第四禅,由加行道位直趋无上菩提。在这之前,所有的菩萨都是凡夫的身分。(72) 这些观点,都是三度应邀来台主持结夏禅修的帕奥禅师在《如实知见》、《菩提资粮》中一再强调的。但这样的说法和大乘经论,简直南辕北辙,毫无交集。兹举自续中观派之宗义为例,简单说明大、小乘论典有关「菩萨成佛」道位次第的差别:
  种姓决定之大乘,发最胜菩提心,于大品资粮道位时,依法流禅定,从(佛的)最胜化身亲闻教授,并将所得教授之义理付诸实践。于观缘空性的修所生慧初生之时,趋入加行道。……暖、顶、忍、世第一法四位,依次称为:明得三摩地、明增三摩地、入真义一分三摩地、无间三摩地。紧接着无间三摩地后,以见道无间道,顿断分别烦恼、分别所知障及其种子,然后现证解脱道及灭谛二者。……最后,依止有情生命之尽头(rgyun-mtra')的无间道,顿断俱生烦恼和所知二障,并于第二剎那现证无上菩提。这就是定性(大乘)的证果方式。(73)
  可见,大小乘经论之见地,差别是相当大的。倘若我们依然引用大乘经论与坚持二乘知见的人论辩法义,岂不是对牛弹琴,毫无意义吗?因此,我们与其引用大乘经论作根据,不如改从大乘史实中去求证。毕竟,事实总是胜于雄辩的。
  大乘佛法在印度、西藏与日本、韩国流行了一千多年,在中国甚至弘传了将近两千年之久。在这段期间内,成就大乘无漏圣道的高僧大德无以计数。别的不说,单看近代虚云、来果两位禅师的年谱和开示录,就足以确信他们是已经证得离戏境界的圣位菩萨;否则绝不可能有「昼夜精勤,澄清一念,不知身是何物,经二十余日」(74) 与「粗妄细妄歇下来将近一个月」(75) 的禅修经验,也绝不可能说出「虚空粉碎也,狂心当下息」(76) 这样超理性的深澈悟境。
  在禅宗的文献里面,比虚云、来果二老悟境更深澈的禅师,不胜枚举。兹再举高峰禅师(1238-1295)开悟的经验为例。高峰二十岁开始参禅,前三年皆无大收获。有一天,在深夜的睡梦中,他忽然回忆起「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这则原先参究的公案。在语录中,他说:  
  我的注意力非常集中,使我忽略了睡眠,忘记了吃东西,而且不辨东西,也不分昼夜。……我整个生命中都充满着这个「一归何处?」的问题。我的心不曾想到别的事情;即使要稍微想到一些与这问题无关的东西,也不能够。我像是被钉住了或胶住了;不管我怎样想摆脱,却根本无法动一下。虽然我置身于许多人或集会中,总觉得好象一个人独处似的。从早到晚,从晚到早,我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楚,如此的平静,如此的超越一切事物之上!绝对地纯净而一尘不染!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心思;外界是如此的宁静,我是如此的忘记他人的存在。六天六夜就像白痴傻子一样的过去。
  最后当我跟着大家来到三塔诵经时,偶然抬头看到五祖演师的诗句。这使我突然间从恍惚迷离状态中醒悟过来,而从前老师所问的问题,即「谁替你拖个死尸来?」的意义,也在忽然之间领悟了。我感到这个无边的空间似乎破为碎片,而大地也完全毁灭了。我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这世界,它好象是一面反映另一个世界的镜子。我试验过我所知道的几个公案,发现它们是非常的明白清楚!我不再迷惑于般若的妙用。(77)
  这时的高峰虽已彻悟,连睡梦中都作得了主,但正睡着无梦时,「主人翁在何处」依旧茫然。所以又遵照师长的指示,放舍一切,继续苦参了五年,才大事了毕,「一念无为,十方坐断」。(78) 这样高深的重关证悟境界,怎能说与圣谛不相应呢?
  禅者破初关彻悟之后,心中还有无始以来深细的无明烦恼习气,也就是宗密(780-841)和沩山(771-814)所说的「微细流注」和「现业流识」,必须长时间慢慢对治,损之又损,才能彻底息灭。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沩山和仰山师徒之间的一段对话去理解。
  沩山禅师二十三岁在百丈座下悟明心性之后,就开始藉事炼心,亲领典座之职,乃至于创建了一个可容纳一千五百人的大丛林。在他晚年的时候,他问接班人仰山慧寂说: 「寂子心识『微细流注』无来得几年?」
  仰山不敢答,却云:「和尚无来几年矣?」
  沩山曰:「老僧无来已七年。」
  沩山又问:「寂子如何?」
  仰山曰:「慧寂正闹。」 (79)
  这时的仰山虽然早已彻见真如法性,但修所断烦恼尚未断尽,「微细流注」仍然相续不断,所以只能坦白承认:他的心「正闹」。沩山大悟之后,长期保任悟境并藉境炼心三、四十年,净除了「现业流识」,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说:七年前就已经断除了「微细流注」。这份史料是否可靠,笔者尚未详加考证,但它至少可以说明:顿悟真理之后的「微细流注」不是那么容易去除干净的。
  如果「微细流注」完全寂灭,唯剩无二空智朗然独存,其断证功德至少也相当于七地以上的大菩萨了。(80) 《华严?十地经》说:「菩萨从第六地来能入灭尽定。今住此(七)地,能念念入,亦能念念起,而不作证。」(81) 月称《入中论》也引用此经而说:「此远行地于灭定,剎那剎那能起入。」(82) 既然七地菩萨能念念入出灭定,微细烦恼根本没有机会现行。到此地位,「现业流识」或「微细流注」才可能完全止息。
  高峰悟后又苦修了五年,所要处理的问题,不外是生命底层的「微细流注」;他的证量是如何,可想而知。又如福州大安在沩山座下,「三十年来,……只看一头水牯牛。……如今变作个露地白牛,常在面前,终日露回回地,趁亦不去也。」 (83)
  在禅宗,「牛」即是心。明心见性的人,才有「牛」可看可牧。牧牛三十年,牛变全白,赶也赶不走,表示微细烦恼和染污无明已经完全去除(不过,所知障还在),法身光明的悟境经常赤裸裸地呈现,与日用尘劳打成一片,不即不离,终日不散。


 楼主| 发表于 2016-1-13 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zergaron 于 2016-1-13 13:34 编辑

在禅宗史料中,达此证量境界的禅师,大有人在。雪严(1289 卒)悟后十年,也达到了醒睡一如之证量,于是「向来所谓境界碍膺之物,扑然而散,如闇室中,出在白日」。(84) 无闻思聪禅师,参禅二十年始达身心脱落的地步。开悟之后,虽然自知见解明白,但是微细隐密的妄想尚未除尽,所以又隐居光州等山中潜修,前后十五年才完全颖脱。(85) 云门(881-966)自述:困风霜于十七年间,涉南北于千里之外,才「心猿罢跳,意马休驰」。(86) 而香林「四十年得成一片」、涌泉「四十九年尚有时走作」,这些禅宗术语所要表达的,也无非是关于悟后「微细流注」处理干净与否的修道位问题。
  此外,石霜(986-1040)的首座定力深厚,有能力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坐脱而逝。但仅此仍不足以被认可为开悟见性。所以石霜的侍者道虔,依然毫不客气地对坐脱而亡的首座说:「坐脱立亡即不无,先师意未梦见在!」(87) 可见,禅宗开悟的标准相当高,印可传法也十分严谨,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只是禅宗着重在接引上根利智,不循义理,不尚经教,不重次第,所以很难被一般人理解与接受。
  或许有人会认为,中国人说中国的禅宗好,这是老王卖瓜的心理,是受到「民族情感所拘蔽」。(88) 那么泰国高僧阿姜查和佛使比丘的称赞,总不该有上述的嫌疑吧!有人问阿姜查:是否看过《六祖坛经》?他回答说:  
  惠能的智能相当的敏锐,那甚深的教导,初学者是不易明了的。可是,如果你耐心地以我们的戒律来修行,如果你修行不去执着,你终究会了解的。……如果你好好地生活,生活得简朴;如果你耐心且不自私,你就会明了惠能的智能了。(89)
  另一位大名鼎鼎的泰国高僧佛使比丘,也非常欣赏中国的禅法。他甚至还亲自翻译了《六祖坛经》。在《菩提树的心木》一书中,他有四次提到了禅宗。(90) 他说:黄檗禅师「父母未生前的本来面目」的话头,是认识空性非常简便善巧的方法。他愿意把它供养给他的听法者,请他们也参参看。(91) 最值得注意的是,他还说:
  当佛法传到中国的时候,当时的中国人智能很高,立刻就接受了它,并产生了黄檗和惠能的教法,对于心、法、佛、道和空的解释非常简洁。他们说,法、佛、道和空都是同样的东西。这句话太中肯了,不必再多说什么。我们这些依古老方式修学的人,常常感叹开悟无门。关于这一点,如果我们能够稍觉惭愧,应该是有益无害的。(92)
  除此以外,西藏近代白教高僧贡嘎法狮子(1893-1957)也曾说:「禅宗达摩祖师口诀,精要了当,直指人心,即大密宗之口诀。」(93) 丹津.葩默是一位修学藏密的英籍比丘尼,她初次接触中国禅宗典籍的时候,完全无法理解禅宗的公案和语录,因此非常沮丧难过。当她在一万三千呎高的喜马拉雅山上完成十二年的闭关后,虽然尚未开悟,但她的禅修体验已足以使她自信地说:「如今,我能享受禅。」(94) 由此可见,中国禅宗的确有它非常深厚的定慧内涵,非劣根浅智者所能窥其堂奥。
  *西藏高僧亦不少
  或许还有人会质疑,单举中国禅宗为例来证明大乘有圣位菩萨,是「受到民族情感所拘蔽」,不够客观,不足取信于人。那么我们还有数不清的西藏高僧足以为证。兹举噶举派的冈波巴(1079-1161)为例。冈波巴出家之后,先依噶当派学习「道次第」,后来依止大瑜伽行者密勒日巴修习拙火瑜伽而得极高的成就。在传记中,他的悟境是这样的:  
  最初,……从心内深处自然生起一种「一切皆是心」的感受。……有时觉得外显诸境都是清清明明的幻化境界,有时觉得会(含摄)一切,有时觉得与心识之体性融汇无间。当感觉到一切(时、处)皆是悟境时,就觉得无有所修之法了,能修和所修本身也没有了。……达到全体的纯清光明境界,那时就会觉得「任何东西也都不能损伤我了!」……等到行者的悟境能够不分昼夜相续不断之时,就会觉得无所谓「死」或「无死」。……某夜梦见诛杀一黑色之人,从此四魔不能再作障碍,自此以后大师就没有任何梦境了。于睡眠中,惟见光明之境界矣。(95)
  悟境昼夜不断,睡眠之中一片光明,无所谓生死,没有能修所修,这显然已经到达无修瑜伽的成就。依藏密典籍《俱生契合深导了义海》的标准,它相当于显教的第十地。(96) 这样的悟境,就算我们打个一折,也还是初地,也还是无漏圣道。怎能说「六度不等同道品」,大乘全是凡夫菩萨呢?
  一般而言,南传佛教的思想比较保守,坚持「大乘非佛说」,而且很少和汉、藏佛教交流。因此,他们不了解汉、藏佛教,徒然根据巴利三藏而说没有圣位的菩萨,这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身为汉、藏佛教徒的一员,倘若仍以南传佛教为唯一的标准,以此批判大乘而不知融通,若非此人对大乘缺乏深刻的理解或体验,便是宿世声闻教法的习染太深,心量太窄,再也容受不下方广的大乘理念了。
 楼主| 发表于 2016-1-13 13:33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乘核心在圣道
  或许有人会引据印老的大作而说:
  中国所重的大乘,自称是大乘中的最上乘,其实是小乘精神的复活,急求自了自证,所以有「说大乘教,修小乘行」的现象。大乘的入世精神,应如《维摩诘经》、《华严经》「入法界品」那样,普入各阶层,而不应该以参加政治为典范。(97)
  不错,「参政与助选」皆非僧侣之所宜,但是善财童子所参访的淫坊酒肆,难道也是出家人应该涉足的场所吗?即使是在家居士,倘若没有维摩诘那样的游戏神通和善财深入法界的定慧之资,又如何有能力「普入各阶层」度化众生呢?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之质,而想在五欲尘劳中利益众生,就像孔老夫子所斥责的「暴虎冯河」者一样,虽然勇气可嘉,但法身慧命必夭无疑。虚云老和尚是民国以来公认的得道高僧,他在开示录中还不免感伤地说:
  自初发心为明自己的事,到诸方参学,善知识教我发大乘心,不要作自了汉。于是发心中兴祖师道场。大小寺院修复了十几处,受尽苦楚烦恼折磨,天堂未就,地狱先成。为人为法,虽是善因,而招恶果,不是结冤仇,就是闹是非,脱不了烦恼。(98)
  清朝的玉琳国师对在他座下开悟透脱的进上座,也同样告诫说:「须念自利易,利人难,深心大心,终身誓居学地。」(99) 这两位祖师的训诫难道还不够明白吗?因此,倘若有人鼓励三学尚未稳固的新戒僧尼「普入各阶层」行菩萨道,「急求」净化人间,那就像孟子所说的「以不教民而趋之战」一样,简直是教他们去送死。行广大的菩萨道而无深厚的慈悲定慧,如临战阵而手无寸铁,岂能不沦为烦恼与业力的手下败将而惨遭蹂躏!
  上述的说法,绝非危言耸听。有许多向往佛道的西方僧尼,就是因为养成教育不足即奉命出来弘法利生,而伤残或断送了他们的慧命:  
  喇嘛任命一些人出家。这些人在缺乏训练、准备、支持与带领的情况下,就被丢入世界。而人们期望他们遵守誓言、修练佛法,并且主持佛教中心。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当他们脱下僧袍还俗,我倒不惊奇。他们开始时怀着极大的热诚、纯洁的信仰、奉献的精神。渐渐的,他们的动力减退了。他们受到挫折,理想幻灭……。(100)
  站在《维摩诘经》的立场,是心净而后才佛土净的。心识必须要依止定慧,才能达成真正的清净。如果不得止观,内心散乱昏昧,怎谈得上清净呢?自心未得清净,而说能行菩萨道,成熟有情,庄严佛土,这不是自欺欺人的违心之论吗?不依止定慧、不能长养定慧、不能断除烦恼的净土,绝非佛经所说的「净土」。倘若我们处心积虑所要建设的人间净土只是那样的欲界净土,那又何必修学佛法呢?
  中国儒家所讲究的个人修养:「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难道还不够严谨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发心难道还不够广大吗?大同世界的理想:「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难道还不够庄严神圣吗?这岂不是要比台湾现有的人间净土要好上千百倍?
  再者,一个行者未得定慧成就而积极利他,固然意义不大而且危机重重。但若修学已有所成就,明了自心,澈见本性,却依然只图自了,那当然就是典型的小乘作风了。综观中国佛教各宗祖师大德「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所作所为,实在看不出有任何「修小乘行」的作风。法显、玄奘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九死一生,为中国佛教求取三藏典籍。天台智顗(538-597)为了领众修行,自己情愿「六根不得清净」。律宗鉴真(688-763)五度出海失败,双目失明,仍然坚持赴日传戒,住持正法。高唱「大事未明,如丧考妣;大事已明,如丧考妣」、「未悟以前犹自可,既悟以后事更多」的禅宗祖师,显然也不是「小乘精神的复活」,而是印度大乘精神在中土的重现。
  其实,禅宗和其它强调利他的宗教一样,也有强烈社会服务的倾向。但因禅宗崇尚以禅修为主的印土宗风,强调定慧解脱,所以它的社会倾向便只能在导向禅悟和解脱的宗教生活上表现出来。为了别立禅居,使禅宗得以长久延续与发展,年逾九十高龄的百丈禅师(720-814)毅然决然地创丛林、立清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这那一点像是「说大乘教,修小乘行」的作风呢?
  沩山灵佑在百丈座下发明心地后,亲领典座之职,后来又受命前往沩山辟建丛林,猿猱为伍、橡栗充食,独自山居五至七年不见一人前来,便自念言:「我本住持,为利益于人,既绝往来,自善何济?」并因此而想要出山弘法。这怎能算是「急求自证自了」呢?(101)
  再者,民国初年的虚云老和尚,一生重建祖师道场,大小寺院前后八十余剎,皆亲为营造。在他一生最后的十年中,为了保存佛祖道场,为了让寺院守持祖德清规,为了僧众保存一领大衣,百岁高龄的虚老甚至含辛茹苦,受谤受屈,日在危疑震撼之中,而依然甘之如饴。(102)
  此外,来果禅师在金山禅堂开悟后,请班首不当,发心当饭头,一人作三人事,护持禅者进禅堂参禅;并且发了四十八菩提大愿。兹将其中最感人的二十八、三十五两大愿摘录如下:
  第二十八愿:尽虚空、遍法界,若有无量极苦世界、极苦众生,我愿往彼极苦世界建立法幢,行菩萨道,令彼极苦众生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若不尔者,弟子誓不成佛!  
  第三十五愿:尽十方一切众生,志心信乐,发菩提心,修诸功德,植众善本,至心发愿,欲生我国,不用莲生,不假胎生,不计时间,不须品级,乃至一念称我名者,命终之后,即以一念我国现身。现即见佛,闻佛法要,悟无生忍,住不退地;遍及十方,觐佛国土,供养诸佛,得受记后;普度众生,速成佛道。若不尔者,弟子誓不成佛! (103)
 楼主| 发表于 2016-1-13 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以上所举的例子,实在远不及禅宗祖师大愿大行的冰山一隅,但仅此也足以证明,中国的祖师不是「急求自证自了」,不是「说大乘教,修小乘行」。他们离群索居、水边林下长养圣胎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继承释尊「吾今为欲断诸苦故,而来至此(苦行林)。苦若断时,然后当与一切众生而作伴侣」(104) 的大乘出离风范,只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印土传来的大乘圣道薪火断绝,不愿意仅仅为了大众廉价的赞誉和欣赏,而违背他们神圣的使命,不甘心让历代祖师辛苦传承的中国大乘佛法被俗化、浅化而已。否则,南泉普愿禅师(748-834)的高足长沙景岑怎会感慨万千地说:「我若举扬宗教,法堂前须草深一丈」呢?而且,这不但是中国的禅宗祖师如此,即使传承自中国的日本禅师,也是如此。
  日本临济寺高僧拔队得胜(1327-1387),出家时所发的大菩提心愿,就是一个感人至深的大乘实例:  
  我今既已决心为僧,就不得为了自己而去寻求真理。即令我已得无上菩提,如未度尽众生,决不成佛。…… 我想,释迦佛已过,弥勒佛未来,在此期间,正法衰落,濒临绝灭,愿我求悟之心坚定不移,以在无佛之世拯救众生。即令我因有此执着而永处地狱,受种种苦,只要我能为众生担荷疾苦,我将奋勇(求悟)不舍本愿。而且在修禅之时,我决不为缅念生死而虚掷光阴,更不以一分钟之时间浪费于无足轻重之善举。自力未充,未能使人见道之际,我决不为人说教,以免以盲引盲,瞎人眼目。(105)
  拔队发了大愿,也努力参究而彻悟了本心;悟后还一直独自隐居,保任悟境到五十岁,自知有能力使人开悟见道,才开始正式开放接引前来求法的学人。这样的弘深誓愿,这样的精进行持,这样的弘法利生,我们能说拔队是「说大乘教,修小乘行」吗?
  综上所说,我们可以肯定,大乘佛教的确是有圣位菩萨的;而且大乘佛法的核心,不在于有漏的世间善法和闻思二慧,而在于能引导众生达成无住涅槃的大乘无漏圣道。所以,唯有大乘的无漏圣道,才是大乘佛教真正的核心所在。

 楼主| 发表于 2016-1-13 13:36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章比较长,先引用以上部分吧
发表于 2016-1-13 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人间佛教也挺好, 只要不攻击解脱导向的其他宗派, 不失为一个接引大众的台阶,
普通大众对于慈善这类的人天教法可能接受度更高.
发表于 2016-1-13 21:20 | 显示全部楼层
lbjerry 发表于 2016-1-13 20:47
人间佛教也挺好, 只要不攻击解脱导向的其他宗派, 不失为一个接引大众的台阶,
普通大众对于慈善这类的人天 ...

普通大众对共下士道都没兴趣?
发表于 2016-1-15 16:24 | 显示全部楼层
云水堂主 发表于 2016-1-13 21:20
普通大众对共下士道都没兴趣?

对共下士道感兴趣的多半已经入佛门了吧. 非佛教徒估计对慈善这类更能接受?
发表于 2016-1-15 16:32 | 显示全部楼层
lbjerry 发表于 2016-1-15 16:24
对共下士道感兴趣的多半已经入佛门了吧. 非佛教徒估计对慈善这类更能接受?

出家人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和社会附带要求分清楚。法佈施和财佈施的比例要分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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