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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次第疑問征集】煩惱生起次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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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09: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二、如何生起次第者,如許薩迦耶見與無明異者,譬如盤繩,略降黑闇,於繩實體不能明了,於彼遂起執蛇之覺。如是障蔽明見蘊體,由無明闇誤蘊為我,從此發生諸餘煩惱。
在此喻中如何以喻與法合,無明?薩迦耶見?五蘊體?補特伽羅我見?為喻中指的事物例如五蘊體為喻中的盤繩
又在同樣黑暗中見到他房間的盤繩起真實蛇想,此見為薩迦耶見或補特伽羅我見?
发表于 2009-11-4 09:30 | 显示全部楼层

讨论烦恼的生起次第非常好,随喜赞叹一下,转载部分资料供参考

  世尊将生死流转的扼要归摄为“苦”与“集”,将生死还灭的扼要归摄为“灭”与“道”,如此辨别世间与出世间的染净两重因果,其作用就是能真正知道取舍——厌舍苦集、取证灭道。如果没有真实思惟苦谛而厌离生死,那么所谓希求解脱也只是空话而已,毫无实质。因为这样不论做什么事都是以贪爱生死的心所摄,所以一切所做都变成了痛苦之因的集谛。

  首先,应知贪着生死的心与希求解脱的心二者状态相违,不可并存,即一个生起时,另一个肯定不现前。所以,当心仍然贪着生死之时,希求解脱唯是空言。

  其次,须知二者作用不同。若以求解脱心摄持而修习善业,这是后有爱的对治品,所以能引生出世间道。相反,若以贪着生死之心去作任何世间与修法的事情,则是爱欲所摄,都将成为苦因的集谛,必定转生死轮。比如:难陀最初出家时,没有真实思惟苦谛而厌舍生死,所以他的所作所为都只是追求生死圆满,因贪爱所摄的缘故,全部成为集谛。

  如果不思惟集谛,不能善巧知道烦恼和业是生死的根本,就如同射箭时没看见目标一样,这是失去了正道的关键之处,会将不能解脱三有的邪道妄执为是解脱三有的正道。这样非因计因而修持,必将徒劳而无果。

  解脱正道能断三有之因,能令心从烦恼中解脱,而邪道是与烦恼不相违的道,不能对治烦恼。

  在这一段中,须着重在心中观察因果关系:“思集”、“善知生死根本”、“把握正道扼要”、“趣入解脱正道”,此四者以前前为因能引起后后。相反,若不思惟集谛,就不能善知生死的根本是烦恼;若不知生死的根本是烦恼,就不能对治烦恼。如此一切所修不能违逆生死之因,从而截断了正道的扼要。此时,内心处在不能把握扼要的迷乱状态中,始终无法认识解脱三有之道,而以无明力将非解脱道执为解脱,尽管在外表上修各种苦行或谈玄说妙,其实都与解脱无关。这样缘木求鱼,即便历经无量劫也是徒劳无果。

  从集谛来思惟流转生死分三个步骤:一、烦恼产生的方式;二、以烦恼造集种种有漏业的道理;三、死没以及结生的道理。

  思苦就是一一思惟五趣或六趣总的三苦、六苦、八苦,以及每一趣特别的痛苦;思惟到量时,认识到生死唯是苦性,法尔就会引发厌患,一心想出离生死轮回;这时就会观察生死诸苦的因,寻思究竟什么是生死之因。(凡夫心的特征是见到好处便欢喜,见到坏处便生厌离,而且见到的越具体,越形象,就越能让心转变。)

  若以“思苦”、“厌离”、“察因”六个字归摄此句,前后关系便可一目了然,即前前是因,后后是果。由思苦生起厌离,有了厌离心,自然就会观察苦因。以此为动机就会转入由集谛思惟流转生死的前后次第。



  生死之因,以烦恼为主

  导致生死的因,虽然必须具备烦恼和业二个条件,但二者之中,又以烦恼为主要。

  以下从正反二面,以理证成立:

  首先从反面来看。

  如果没有烦恼,虽然具有不可计数的宿业(但没有能力感果),如同种子如果没有水的润泽以及土壤、阳光等助缘,必定不可能发芽。同样,诸业如果缺少俱有缘,也必定不可能生起苦芽。

  下面从正面角度来看。

  又如果具有烦恼,纵然没有宿业,也可以由烦恼立即积集起心的有漏业而取后有。

  以下引教证成立:

  就如《释量论》所说:“阿罗汉断尽了三有烦恼,其相续中所余的宿业不会感召后有,因为已灭尽了俱有缘烦恼之故。”

  《释量论》又说:“如果相续中还有爱取,仍然会出生能引后有的业。”

  因此会由造集新的有漏业而取后有。

  小结:生死之因,以烦恼为主,因为如果没有烦恼,纵然有业也不可能引苦,相反只要有烦恼,纵然没有宿业,也能新集业而取后有。

  因此,开示烦恼的对治极为重要。而这又需要先了解烦恼,所以对烦恼的体相、生起次第、因和过患等,应当完全了解。

  “于烦恼应当善巧”,即内心现起烦恼时,能清晰地认识到“这是贪”、“这是慢”、“这是邪见”等。由此可见,这是以自心上认识为善巧,而不是以词句上能记能说为善巧。

  正明烦恼分二:一、烦恼总相  二、烦恼别相

  一、烦恼总相

  烦恼的共同特征,如甦省菩萨的《集论》所说:“如果心中有一法生起,当下就生起极不寂静之相,由于它的产生,而令心相续现起极不寂静,这就是烦恼之相。”凡是心中产生某法时,能令心相续极不寂静,这就是烦恼的总相。

  以上说明烦恼的总相就是不寂静性。“能障不恼,蛆螫[2]为业,谓追往恶,触现违缘,心便狠戾,多发嚣暴,凶鄙粗言,蛆螫他故。”

  二、烦恼别相分二:一、十种烦恼  二、二十种随烦恼

  申一、十种烦恼

  各别相中有十烦恼。

  烦恼的各别相中,有十种烦恼。

  十种烦恼是,五种非见——贪、嗔、慢、无明、疑,五种见——萨迦耶见、边执见、见取见、戒禁取见、邪见

  以下从所缘与体相两方面一一解释十种烦恼:  

  贪:贪的性质是遇到内外悦意的境界就会执着。如同油沾在布上难以洗净,如是耽着贪恋自己所执着之境后,内心与所执着的境难以分离。

  贪的所缘是喜欢的内有情五蕴或外色声香味触等五欲。

  因此贪是以染着为体相。比如,贪执某人时,几天不见,就开始耽着,一心盼望相聚,无法平静,见面后,又恋恋不舍,不愿分离,诸如此类,便是贪烦恼之相。而且一遇到境缘,就会生起贪心所,耽着境缘,难以脱离。

  嗔:嗔的性质是对有情、苦的感受或者导致苦受之物生起恚恼之心,生起粗猛之心,对这些与自己意愿相违的所缘境,内心想作损害。

  比如,心里想着仇敌如何损害自己,而生起了嗔恨心与粗猛心,想报复仇敌,或者荆棘刺伤脚时,对荆棘生起了恚恼心,想铲除荆棘。我们平时如果身心稍有苦受,或者外境稍有干扰时,马上就会发脾气,这是缘苦受生起的恚恼之心,非常不合理,应当时常观察自己是否在起嗔心。

  慢:的所依是萨迦耶见,慢的所缘是内有情法、外色法的高下好恶,令内心高傲,外在傲慢。

  平常,如果自身的相貌、智慧、种性、口才或者外在资具、眷属等超胜别人时,自己的心就会抬得很高,眼神、动作、语言等也流露出高傲相,这就是我慢。而在自己与对方平等以及不如对方时,内心仍然高傲,不能低下,也是慢烦恼现行。起我慢的原因就是执着我、我所,如果没有我见,就不会有自他的对比,也就不会令心高举,因此慢的所依是萨迦耶见。

  本论在共下士、共中士道中,是依唯识以下的观点安立无明之相,所以下文也是按照大小乘共同教证的意义,安立无明的体相。

  无明:就是对四谛、业果以及三宝的自性,心里不明了,是以染污、无知为体相。

  《俱舍论颂疏》说:“无明为体,烦恼不净,名为染污。于境不悟,故曰无知。”当然,上上中观宗等安立无明是内心不认识无我空性。

  疑:疑就是对四谛、业果和三宝自性到底有没有、是对的还是不对的犹豫不决。

  疑的所缘,广义而言,即一切所知,此处特指谛等三法——四谛、业果和三宝自性。

  疑的体相是犹豫,即无法确定是有是无或者是对是错,心想:四谛是有?还是无?四谛是真实成立?还是不成立?

  坏聚见:坏聚见的所缘是认为五取蕴为我和我所的我见与我所见。坏聚见的体相是一种染污慧。

  坏聚见的所缘是我和我所,而我又是缘五取蕴的一种误解。就像在黄昏时,把花绳(五蕴)当作了是蛇(我)一样。

  以下解释坏、聚的意义。

  其中“坏”是指五蕴刹那生灭的无常,“聚”是指色、受、想、行、识众多法(非一)。为了显示所见到的其实只是无常、非一的法,完全没有常一的补特伽罗,所以立名为“坏聚见”。

  顾名思义,坏聚见就是妄计坏灭、众多之法为常一之我的见。

  边执见:边执见有二种,即把萨迦耶见(我见)所执的“我”,当作是常恒不变的,这是常见;或者此“我”是断灭,认为从此世死亡后没有结生,这是断见。这两种见都是以染污慧为自性。

  比如,有的外道认为:虽然今生的五蕴会灭,转成下一世新的五蕴,但“我”始终不会变易,一直从前世到今生,又从今生到后世,如人换房,房子可以换,但人不会变,这是常见。相反,现代的断灭论者认为:人死如灯灭,呼吸一停止,“我”就消灭,这是断见。总之,执着“我”是常是断,都是落在一边,称为边执见。

  以下见取见和戒禁取见都是把某种法作为最殊胜的见,见取见是执着某种邪见为最殊胜,戒禁取见是执着某种邪的戒禁为最殊胜,它们都是以染污慧为自性。

  见取见:见取见是把萨迦耶见、边执见、邪见,三者之中任何一种,以及此见产生的地方——见者的五蕴,执着为最殊胜,以染污慧为自性。

  “彼见所依——见者之蕴”:“见者”即执这种见的人,比如,执着常我边见的人就是执常见者,此常见的所依就是此人的五蕴。如果我们崇奉某种见,就会将此见持有者的五蕴,也视为最高尚、最殊胜。比如,有人认为“生命的意义就是满足自我、张扬自我”,如果认为这种萨迦耶见以及此见解所依的五蕴很殊胜,这就是见取见的烦恼相。

  此段分二层分析:一、戒禁取见是取什么为殊胜?二、什么为取殊胜?

  一、戒禁取见是取何者为殊胜?

  戒禁取见的所缘有三种,即戒、禁行和所依蕴。

  “戒”:即“缘坏戒可舍之戒”,指可舍离破戒之过的戒。

  “禁取”:即“诸行状轨则、身语定转所有邪禁”,包括禁止与行持二者,即对外在身语的行为,什么应当舍、什么应当取,如是抉择而行持。“行状”指外在身体的服饰姿势,比如,印度有些外道,身披兽皮,颈戴人骨鬘,单足独立;“轨则”指效仿猪、狗等行为轨则,比如学猪叫、学猪走、学猪的行为;“身语定转”指规定身体和语言必须如是而行;“邪”是不正确。

  “所依之蕴”:戒和禁行所依的五蕴。

  二、何为取殊胜?

  随计为清净、解脱、出离,认为以这种戒禁能够清净罪恶、解脱烦恼、出离生死。比如,裸形外道认为通过全身赤裸涂灰、禁语等苦行可以获得涅槃。

  上世纪末,曾经流行过一种气功,认为每天演练一套类似体操的动作到一定程度时,可以超出三界、解脱轮回。这种执着特定动作能解脱轮回,是至高无上清净之法,认为练功者清净了罪恶,最为殊胜,就是戒禁取见。

  邪见:可分为增益见与损减见二种,损减见即有见为无,增益见即无见为有。损减见是诽谤没有前后世、业果等(包括四谛、三宝),增益见是认为大自在天、自性等(包括上帝、真主、四大等)是众生之因,以染污慧为自性。

  大自在天派认为常法自然遍知的大自在天思惟之后,创造了一切世间。数论外道安立二十五谛,承许常法、自性是产生其余二十三种变异现象的因,这些都不符合实际状况,只是增益的邪见。

  以下标明出处:

  以上十种烦恼的体相,是按照《集论》、《瑜伽师地论》、《释五蕴论》而宣说。

  以下根据《成唯识论》具体宣说二十种随烦恼二十种随烦恼当中,前十种是小随烦恼,中间二种是中随烦恼,后八种大随烦恼。

  前面忿等十种烦恼纯粹是恶性,独自生起,范围很小,所以名小随烦恼;无惭、无愧二种随烦恼通于一切恶性,范围比较宽泛,所以名中随烦恼;掉举等八种心所通于不善、无记,遍于一切染心,所以名大随烦恼。

  酉一、十种小随烦恼

  如《成唯识论》所说:“

  一、“云何为忿?依对现前,不饶益境,愤发为性。”

  什么是忿?所缘是现前不饶益境,即对自己不做饶益或者做损害的对境。缘此不饶益境怒不可遏、激愤而发,是忿的体相。

  以下宣说忿的作用:

  “能障不忿,执杖为业。”

  因为忿与不忿相违,两者不可能同时现前,故忿会障碍不忿,而且不对治忿烦恼,任它生起,会坚固随眠,导致以后会进一步现行同类烦恼。

  “执杖”:在忿烦恼的驱使下,不由自主地拿刀枪、棍棒等武器伤害对方。以下再进一步解释“执杖”。

  “谓怀忿者,多发暴恶,身表业故。”

  心怀忿怒的人大多数会生起暴恶的身表业,身体会表现出暴恶的表情、动作、行为等。《瑜伽师地论》说:“若嗔恚缠,能令面貌惨烈奋发,说名为忿。”

  二、“云何为恨?由忿为先,怀恶不舍,结怨为性。”

  什么是恨?首先生起忿怒,在忿发作以后,一直心怀旧恶,不肯舍弃,由于一直记着旧恶不能宽容对方,导致无法解开彼此怨结。《瑜伽师地论》说:“内怀怨结,故名为恨。”

  “能障不恨,热恼为业。”         

  以现前作用而言,一生起恨就障碍了不恨;以后续作用而言,如果对恨不加以对治,一忆起对境或者一遇境缘,就无法不现起怨恨。生起恨时,内心燥热恼怒。

  “谓结恨者不能含忍,恒热恼故。”

  心怀怨恨之人被仇恨的情绪左右,不能容忍对方,由此内心恒时生起热恼。所以,恨别人对自己毫无利益,心怀怨恨,首先伤害自己,烧坏自己的身心,所以不对治相续中的烦恼,又怎能得到安乐?  

  三、“云何为覆?于自作罪,恐失利誉,隐藏为性。”

  什么是覆?唯恐暴露自己以往所造的罪业,而失去利养、名誉,所以将自己的罪过隐而不露。覆是以隐藏过失为特点。

  《法蕴足论》说:“云何覆?谓有一类破戒、破见、破净命、破轨范,于本受戒不能究竟,不能纯洁,不能圆满。彼既自觉所犯已久,作是思惟:‘若我向他宣说、开示、施设、建立所犯诸事,则有恶称恶誉,被弹被厌,或毁或誉,便不为他恭敬供养。我宁因此堕三恶趣,终不自陈上所犯事。’彼既怖得恶称恶誉,乃至怖失恭敬供养,于自所犯便起诸覆、等覆、遍覆;隐、等隐、遍隐;护、等护、遍护藏、等藏、遍藏;已覆、当覆、现覆,总名为覆。”即戒律有破损、穿缺者自认为所犯时间已经久远,心想:“如果我向别人说出自己的罪过,就会召来恶名,被人诃责厌弃,就不能被人恭敬供养。我宁可因此堕落三恶趣,也不愿意自己陈述所犯罪过。”他因为怖畏恶名乃至害怕失去恭敬供养,所以对所犯罪业生起由轻到重,由现前到将来的种种覆藏。

  “能障不覆,悔恼为业,谓覆罪者,后必悔恼,不安隐故。”

  覆的作用是能障碍不覆藏,会引发内心的悔恼,即心地不坦诚,在人前不肯说出自己罪过,将过失深深埋在心底。但这样能让内心自在吗?有一种烦恼就会造成心理的一种痛苦,覆藏罪业的人虽然当时可以遮掩过去,但事后一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就会后悔不已,引起内心极度的不安。因此造了罪业应当立即发露忏悔,不可以覆藏,如果将罪毒埋在心里,内心就无法安定。

  凡夫损人利己的心态极其严重,对待自他的心态与采取的行为方式,截然不同。好谈他人的过失,唯恐传得不广,可是对自己的过失,却丝毫也不愿透露,想方设法都要保全自己的面子,由“我执”引发这样一种恶相,这就是覆烦恼之相。其实人非完人,孰能无过,若能放下自己,坦诚发露,别人也会宽容、赞叹,自己内心也会轻松。假如一直隐藏在心,自己想起所作的罪行,就有负罪感,内心恐惧难以安定,岂不是苦了自己?何况如此下去,来世唯有恶趣可去。所以,如果不歼灭这个敌人,生生世世的前途,都会被它毁于一旦。

  四、“云何为恼?忿恨为先,追触暴热,狠戾为性。”

  什么是恼?恼是忿与恨进一步恶化的情绪。以忿、恨作为先导,追思对境以往的过恶,触及到现前不适意的境界,内心突然暴热狠戾[1]起来,此即恼的体相。

  “能障不恼,蛆螫[2]为业,谓追往恶,触现违缘,心便狠戾,多发嚣暴,凶鄙粗言,蛆螫他故。”

  恼的作用是能障碍不恼,会恶毒伤人。即追忆起以往对自己的损害,接触到现前的厌恶境界,无法自控地从内心深处生起恶毒的念头,而且口出狂暴、凶狠、鄙恶刺耳的粗恶语,如同蜈蚣被触恼后,会喷毒伤人一样。

  以下引一段名叫阿浩的人的经历,说明“忿、恨、恼体相的差别”。阿浩为了发财,想偷渡到韩国打工,但偷渡船在海上漂泊了十多天,始终无法靠近韩国海岸。船舱内空气稀薄,当时又是寒冬,阿浩受冻挨饿,疲惫不堪,最后虚脱昏死过去,被船主残忍地抛入大海。还算幸运,阿浩被好心人救起,送到医院抢救。一个多月之后,阿浩身体尚未恢复,无法打工挣钱。当时他身无分文,又无住处,无依无靠的他只能每天跪在街边乞讨,受尽屈辱,又担心警察发现,成天魂不守舍。阿浩想起他的亲叔叔几年前,也到韩国打工,就设法打电话给叔叔,但是叔叔表示没有时间看望他,也不愿出钱帮助,阿浩听完后忿怒地挂掉电话。

  如此阿浩过了数月的乞丐生活,每每想起自己悲惨境遇以及叔叔的绝情,阿浩内心的怨恨与日增长。一位亲戚想调和这对叔侄的关系,就约他们到饭馆吃饭,但在酒桌上,叔叔似乎毫无愧疚,侄子再也无法按捺住恼火,狠狠地用筷子打叔叔的头,一脚踢翻酒桌,酒席不欢而散。

  此段中就有忿、恨、恼三种烦恼的现行,阿浩在异国潦倒街头,向亲叔叔求助,竟然遭到拒绝,缘这不饶益境,阿浩的怒气激愤而发,这是忿烦恼。以此因缘,阿浩一直怀恨在心,无法容忍叔叔冷酷的行为,从此结下了不解的怨结,这是恨烦恼。多月以后,叔侄二人在酒桌上见面,以前面的忿恨作为先导,阿浩想起以前被抛弃,又看见眼前这个无法容忍的人,顿时暴热、狠戾起来,一定要施行报复,这是恼烦恼现行。

  五、“云何为嫉?徇[1]自名利,不耐他荣,妒忌为性。”

  什么是嫉?自己追求某种名誉、利养,无法忍受别人获得圆满,以妒忌为性。

  “能障不嫉,忧戚为业,谓嫉妒者,闻见他荣,深怀忧戚,不安隐故。”

  嫉的作用是能障碍不嫉,有了嫉妒,内心不可能随喜,只会引发忧戚。嫉妒者见闻到他人获得财富、名声、地位、恭敬时,内心深深忧戚,焦热不乐,此嫉妒之心一起,心理顿时就会失去平衡,无法安住。

  如果进行一个人类烦恼的试验,让两位亿万富翁在一起聚会,或者让两位美女一起参加晚会,或者让两位高材生同处一间办公室,或者让某体育竞赛的冠亚军一起出席新闻发布会,如此观察他们身心的反应,大抵可以测出低劣者忧戚和优胜者骄慢的心态。

  嫉妒的种类无量无边,只要不堪忍受他人的圆满,都是嫉妒。我们处处可以见到对功德、相貌、财富、权力、服饰、恭敬、名声、供养等的嫉妒,一见到他人兴盛,自己内心就会焦热,而且会生起寻求方便损坏他人的恶心。

  《法蕴足论》说:“有一类,见他获得恭敬供养、尊重、赞叹、可爱五尘、衣服、饮食、卧具、医药余资具,作是思惟:彼已获恭敬等事,而我不得。由此发生诸戚、极戚,苦、极苦,妒、极妒,嫉、极嫉,总名为嫉。”

  在观察嫉烦恼时,可以比较一下,反观自己,获得荣耀时是否沾沾自喜?见别人捷足先登是否难以忍受,见到他就心生不欢喜?作为凡夫,这样的烦恼几乎是在所难免。为什么同样是获得圆满,落在自他不同的相续上,会有如此迥异的心态?根源就是我执。论中“徇自名利、不耐他荣”此句中有“自”有“他”,道理就在此中,爱执自我时,自然无法忍耐他人的荣耀,引生烦恼的根本就是我执,所以只有放下自我,随喜他人、成全他人,才能具足德性。

  六、“云何为悭?耽着财法,不能惠舍,秘吝[2]为性。”

  什么是悭?悭是一种耽着财物与法的烦恼心态。其体相是内心耽着某种财物、世间技艺或者道法,不能慷慨施舍,以隐藏、吝啬为性。

  “能障不悭,鄙畜为业,谓悭吝者,心多鄙涩,畜积财法,不能舍故。”

  悭能障碍不悭,以悭贪而作鄙劣的畜积,以这种畜积无法成就自他二利,纯属愚痴的行为,故以鄙劣形容。即悭吝者内心多有鄙涩[3],由此鄙涩而一再畜积财物或者法,不愿与人分享。

  例如,有些中学生特别执着参考书,尤其是名校名师所编的参考书,更是视若宝贝。心想:通过这本参考书,掌握很多解题思路及技巧后,我就能超过班上其他同学,考得高分。于是就将书包上书皮,藏在书包里,自己偷偷看,不轻易出示,更不可能借给同学参考。

  此例只是为求得名声、地位,而不肯施舍的知识悭,其实悭吝的种类无量无边,只要是坚固执着某种所爱,不想施舍或与人分享,都是悭。比如,这房子属于我,别人不能住,这是住处悭;这份工作属于我,不能让给别人,这是工作悭;老师只能表扬我,不能称赞别人,即使称赞别人,也不能超过我,这是称赞悭;这项技术只有我懂,不传外人,这是技术悭;这位上师只能我供养,别人不能供养,即便供养,也只能作二施主,大施主永远是我,这是供养悭。诸如此类,观察自他之时,就会发现处处都有悭吝。

  《顺正理论》说:“令心悭着,说名为悭,谓勿令斯舍离于我,令心坚执说名为悭,耽着法财以为上首,不欲离己,故名悭着。”

  七、“云何为诳?为获利誉,矫现有德,诡诈为性。”

  什么是诳?诳是一种虚矫诡诈的心理,即为了获得利养、名声,假装具有功德,以诡诈为其体相。

  “能障不诳,邪命为业,谓矫诳者,心怀异谋,多现不实,邪命事故。”

  诳有二种作用:一是能障不诳,欺诳成性之人,言行之间处处诈现威仪,佯装具有功德,现代社会鼓吹人要表现自我,但若没有道德修养,一般人最后多数沦为矫诳者,让人痛心;二是会引起邪命,矫诳者都是表里不一,多数从事狡诈的邪命之事,出家人不修正当道业,为人看相、算命、卜卦等,也是属于此类。《对法论》说:“诈现不实功德为体,邪命所依为业。”比如,某歌星开演唱会时,面带迷人的微笑,从台后款款而出,衣着华丽高贵,风度优雅,表情亲切而热情,声音甜美而圆润,边走边挥手问候歌迷:“大家好!我为大家献上一首歌,希望能把欢乐带给大家。”她的歌声满含深情,其间还要走下台和观众亲切地握手、拥抱,歌迷们的情绪被挑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歌星依依不舍地走出舞台,眼里隐隐含着泪花。

  演出结束后,歌星回到下榻的酒店,便迫不及待地数着大把钞票,得意地想:今天又赚了十万!

  这位歌星在舞台上的一切表现,服装、台词、表情、表示等种种行为相都是诈现有德,其中心中只是追求金钱而已,毫无利他之心,由此可见诳烦恼丑陋的诡诈面目。

  论中说“为获利誉”,精确地道出了欺诳的目的。只要有名利之心,立即就会现前诳烦恼,学人可以客观观察:生意圈以及广告界中,有几个不诳?处处都在鼓说自己的商品;电视采访时,被采访者为了竖立良好形象,满口都是仁义道德;修行人向外求名声,也会在信众面前,显现很有威仪、修行的样子,或者结跏趺坐,故作深沉,或者假装慈悲,私下却散乱放逸。诸如此类,遇到境缘,矫揉造作,表里不一,全都是诳。

  总之,若破不了名利关,诳在在处处都会现行。究其根源,都是被虚荣所害,如果为人正直,淡泊名利,这个诳又从何而起?

  八、“云何为谄?为罔他故,矫设异仪,险曲为性。”

  什么是谄?以蒙骗他人为动机,外现各种恭敬、柔顺的仪表,作各种体贴、承事的行为,以险曲[1]为性。此句当中,“为罔他故”是动机,“矫设异仪”是手段。

  “能障不谄,教诲为业。”

  谄的作用是能障碍不谄媚和接受教诲。                             

  “谓谄曲者,为网帽他,曲顺时宜,矫设方便,为取他意,或藏己失,不任师友,正教诲故。”

  谄曲者为了如渔夫捕鱼、猎人笼鸟般网帽他人,便放低自己而随顺当时的情况,见机行事,矫设很多身口意的方便,目的就是为了取悦对方或者隐藏自己的过失,以心地不正直的缘故,不能受持良师益友的教诲。

  谄曲是教育学的一大难题,人心如果谄曲,会障碍直心流露,而无法忠实受持清净的教诲。

  谄是讨好的心理,专门吹捧对方的优点。怎么会有这种心态、行为呢?就是因为人有私心,人若无私,必定不会滋生谄媚。此谄媚如何而来?就是“为罔他故”,比如,想博取好感、骗取信任、求得宽恕、遮掩己过、赢得青睐时,就会揣摩对方的心意,以各种方式投其所好,取媚于他。究其根源,还是以我执和我所执才生起险曲的心态,其实“网帽他”最终还是为了满足自我,保全自我,所以谄是自私的心理。在各种求名、求利、求取异性的场合,凡夫人谄媚的一面会表现得淋漓尽致。比如,为了讨好首长,求得升迁,他就献媚说:“这些小事不用您操心,我们有义务为您效劳。”见到首长消瘦,就说:“您为人民沤心沥血,应当保重身体,人民需要你。”接待有权势者时,总是低头哈腰、满脸堆笑、端茶递水、“是是”连连,谄相可掬,这就是“曲顺时宜,矫设方便”,目的就是取悦对方,并非出于真诚。凡夫的面目就是如此丑陋,若不修解脱道,出离烦恼,我们就会堕在这种完全杂染的境界之中。

  九、“云何为害?于诸有情,心无悲愍,损恼为性。”

  什么是害?对有情心无悲愍,以损恼他人为性。缺乏悲愍是害心所的起因。《显扬圣教论》说:“害者,谓逼恼有情、无悲、无愍、无哀、无怜、无恻为体。”

  “能障不害,逼恼为业,谓有害者,逼恼他故。”

  以害能障碍不害,而且会生起逼恼,即心存害心者会以手、石块、刀杖或者各种制造痛苦的方式,压迫恼害有情。

  例如,随意宰杀鸡鸭等;系缚、鞭打牛马等;对怨敌恐吓、贴大字报、关押、批斗、游街等;以现代各种恐怖主义的行为——绑架、谋杀、袭击等,伤害他人。

  如此多种的迫害、损恼,到底从何而来?都是源于害心所。换句话说,一个人若对有情缺乏慈悲哀怜的善心,以冷酷的害心所推动就会生起此等损恼的恶劣行为。人类一直祈盼和平、安宁,如何才能实现呢?其方法必定是推行慈悲的教育,对治人类内心的害心所,如此才会止息人类相互的倾轧迫害,否则,和平、安宁不可能真正实现。

  十、“云何为骄?于自盛事,深生染着,醉傲为性。”

  什么是骄?对自己所拥有的圆满之事,比如,世间方面的年轻、健康、长寿、勇敢、富裕、具有权势、出身高贵等,修行方面的持戒、修定、有闻思智慧、善于辩论等,深深地生起染着,以醉傲为性。

  经云:“无正闻愚夫,见少年、无病,寿命等暂住,而广生骄逸。”

  我们或多或少都有这种习气,稍有长处就好表现,非常陶醉,根源就是我执,执着我相,以“我”与“我所有法”的圆满,而深深地染着,不由自主地缘着自己的高相而陶醉随转。

  “于自盛事,深生染着”:“自盛事”是所缘,即能令自我荣耀的法,就是自我的功德相。对具有功德的我染着,就是骄,即一种贪炫自德的心理。以所缘不同,骄可以分为六种,即无病骄、少年骄、族姓骄、色力骄、富贵骄、多闻骄。广义而言,凡是内心染着自己的所长,就是骄心。

  现代女性如果容貌姣好、嗓音优美、有财富权势、有体面的丈夫、学历高、能说流利的外语、写得一手好字,都会成为可骄之处。比如,有些相貌稍为出色的女性,常会揽镜自照,自我欣赏半天,外出时常常趾高气扬,神情高傲,好似万花丛中的牡丹,自我陶醉,一直随着高相而转,这就是骄烦恼猛利的现行。当自己具足某种圆满、功德或一技之长时,应当观察自己缘着能展示自我之法时,是何种心态?若是深生染着,自我感觉良好,轻飘飘、醉醺醺,这就是骄,一定歼灭这种骄敌。

  “能障不骄,染依为业,谓骄醉者,生长一切,杂染法故。”

  骄的作用是能障碍不骄,而且成为一切杂染法的依处,换言之,一个陶醉在良好自我感觉中的人,必定会生长一切杂染法。对此如何认识呢?请观察自己处在醉傲的状态时,最爱什么人?是否最爱自己?如此强烈地爱执自我,必定是生长杂染法之因,以我执是杂染法之因的缘故。



  酉二、二种中随烦恼

  十一、“云何无惭?不顾自法,轻拒贤善为性。”   

  什么是无惭?不顾及自己人格,并且轻视和拒绝贤善,是它的体相。

  “能障碍惭,生长恶行为业。谓于自法,无所顾者,轻拒贤善,不耻过恶,障惭生长,诸恶行故。”

  无惭的作用是能障碍惭耻之心,能生长一切恶行。不但对自己的人格无所顾忌,而且对贤善有德之人无所畏惧地随意轻蔑,对贤善之法也轻视不敬重,丝毫不知惭耻和悔改以往的恶业,由此就会障碍惭耻,生长一切恶行。孟子说:“耻之于人大矣。” 人一旦丧失耻心,就会沦为禽兽。

  《阿毗昙论》说:“何谓无惭?若自作恶内心不悔,是名无惭,复次无惭,若人无惭,于可耻法不耻,于恶不善法不耻,是名无惭。”什么是无惭?如果自己造恶之后,心里不追悔,这名无惭,而且,如果对可耻之法不耻,对不善法不耻,就名无惭。

  十二、“云何无愧?不顾世间,崇重暴恶为性。”

  什么是无愧?即不顾及世间的公众舆论以及他人的非议与责备,崇拜尊重暴恶之行。诸如崇尚迷乱、腐化的生活方式或者崇尚暴力,都是无愧。

  “能障碍愧,生长恶行为业,谓于世间,无所顾者,崇重暴恶,不耻过罪,障愧生长诸恶行故。”

  无愧的作用是障碍愧,生长一切恶行,即对世间舆论无所顾忌,崇重暴恶,对自己的罪过毫无羞耻感,由此障碍羞愧,生长一切恶行。

  《阿毗昙论》说:“何谓无愧?若自作恶,不羞他人,是名无愧。复次无愧,若人不愧,于可羞法不羞,于恶不善法不羞,是名无愧。”什么是无愧呢?如果自己造恶,在他人前不知害羞,就名无愧,而且若人不知惭愧,对应当羞耻之法不羞耻,对不善法不羞耻,也名无愧。

  无惭与无愧此二烦恼,遍于一切不善心,一切不善业都是以无惭无愧而造就,其范围比小随大,比大随小,所以名中随烦恼。此二者的差别:无惭是不自羞耻,无愧是不羞于人。

  酉三、八种大随烦恼

  十三、“云何掉举?令心于境不寂静为性,能障行舍、奢摩他为业。”

  什么是掉举?令心于所缘境不得寂静,这就是掉举。由于心不寂静,所以能障碍内心平等、正直、无功用住的行舍与所修的奢摩他。

  掉举是浮躁不安的心理,修寂止须要内心寂静,如果心浮气躁,就会障碍奢摩他的成就。

  十四、“云何击沈?令心于境无堪任为性。”

  什么是击沈?令心对所缘境不堪能。比如,饱餐之后,身体沉重,头脑混沌,坐着不愿动,不堪能做任何事情,不久就会“呼噜呼噜”地鼓起风箱,沉沉入睡,这就是严重击沈的相。

  “能障轻安,毗钵舍那为业。”

  击沈作用是能障碍轻安和毗钵舍那。

  击沈是一种昏昧沉重的心理状态。我们修观,必须要令所缘境明明历历地现前,才会有成就。而击沈时所观境不能明观,所以能障毗钵舍那。

  十五、“云何不信?于实、德、能不忍乐欲心秽为性。”

  什么是不信呢?对三宝的真实事理、功德以及三宝所具的能力,心里不能忍可、不乐欲,以心秽为体相。为何不信以心秽为性?因为“不信”不但自己的体相是浑浊,而且能染污其余的心心所,如同粪便自体污秽而且能染污其他法,所以“不信”是以心秽为性。

  “能障净信,惰依为业,谓不信者,多懈怠故。”

  不信的作用是能障碍净信,成为懈怠的所依,即如果对三宝不具信心,必定对善法,多有懈怠而不精进。

  为什么不信者必定多懈怠呢?从反面观察,信、欲、精进此三者有因果关系,由信能生欲,由欲就能生起精进,法尔如此,如果数数思惟功德等,心里忍可,自然就会生起欲,具有欲后,就能对善法勇悍欢喜。相反,若对三宝的事实、功德、能力等,心中不具清净的信心,也不可能生起希求心,内心自然产生懈怠的趋势。因此,对治懈怠,应当在因上着手,找到能生起精进的方便——必须重视思惟三宝的功德。比如《广论》在引导学人进入每一道支之前,都是先说功德、过患,让学人先缘功德、过患数数思惟,生起信、欲、精进,道理就在此中。《辨中边论》说:“为断除懈怠,修欲勤信安,即所依能依,及所因能果。”

  十六、“云何懈怠?于善恶品修断事中,懒惰为性。”

  什么是懈怠?对所应修之善与所应断之恶,懒惰不做为性。

  “能障精进,增染为业,谓懈怠者,滋长染故。”

  懈怠的作用是能障碍精进,增长一切染污,因为懈怠者整天耽着睡眠、躺卧,如此串习成性,唯滋长懒惰而已,于闻思修行或者利他事业,很难生起勇悍之心。又由于懈怠而不修应修之善法,不断应断之恶法,如此必然会天天增长种种染污法。

  不但对断恶修善懒惰是懈怠,而且对杂染之事努力也是懈怠,为什么“努力”也是懈怠呢?因为努力行持杂染之法,必然会退失善法。比如,在看电影、看球赛、唱歌、跳舞、上网、打牌、吃喝等很是投入,此等都是懈怠烦恼,会迅速增上杂染,因此不可认贼作子,玩物丧志,如此极易荒废道业。

  十七、“云何放逸?于染净品,不能防修,纵荡为性。”

  什么是放逸?即对染品的法不能防止,对净品的法不能修集,是以纵逸放荡为体性。

  “障不放逸,增恶损善,所依为业,谓由懈怠,及贪嗔痴,不能防修,染净品法,总名放逸,非别有体。”

  放逸能障碍不放逸,放逸是增长恶法、损减善法,即由于懈怠和贪嗔痴导致不能防修染净品法,对此总的安立“放逸”的名称。所以放逸只是依于贪嗔痴和懈怠的一个方面而假立,而非另外有一种体性。

  十八、“云何失念?于诸所缘,不能明记为性,能障正念,散乱所依为业,谓失念者,心散乱故。”

  什么是失念?对所缘不能明白地记持。以此原因能障碍正念,而且是散乱的所依,因为失念者的心必定散乱之故。

  此失念是正念的反面,就是常常忘记善法,不能记持心中,正念一旦忘失,继而就会散乱。比如,居住在城市的修行人,如果不能常常提起正念,让心缘善法而转,不用一个月,就会严重地散乱。所以,每天应用一定时间阅读圣贤书,这非常关键,古人说:“三天不读圣贤书,面目可憎。”凡夫人都有健忘病,如果不对治失念烦恼,就很难克服散乱。如何对治呢?就是要“念法”!日日忆念正法,日久天长就会养成习惯。

  十九、“云何散乱?于诸所缘,令心流荡为性。”

  什么是散乱?对所缘令心流散放荡为其体性。

  “能障正定,恶慧所依为业,谓散乱者,发恶慧故。”

  必须系心一缘才能成就正定,以散乱自心无法收摄而专注在所缘上,所以散乱能障碍正定,另外,散乱是恶慧的所依,因为内心散乱之人必然会生起种种不正确的恶慧。

  须知心有一种势力,若向外流荡在欲尘中,它会缘着欲尘,生起颠倒见。比如,生活在城市中,如果不能收摄自心,任其流连忘返在五欲六尘中,必定会生起颠倒分别的恶慧。散乱能否引发恶慧,观察现代都市人的语言,就能明白,这些生长在大城市的人所说所想看似有理,非常精明,其实是恶慧深重,为何会造成这种病相呢?因为从小生长在这种环境中,最容易培养助长恶慧。生长在农村的人,所缘境相对单纯,思想比较单纯,所以恶慧也相对少些。

  二十、“云何不正知?于所观境,谬解为性。”

  什么是不正知?对所观的境界颠倒理解,也就是不能真实通晓事理、因果。

  “能障正知,毁犯为业,谓不正知者,多所毁犯故。”

  不正知的作用是能障碍正知以及毁犯戒行等,即不能正确了知所观境的人,对道行会多有毁犯。如何理解呢?如果不能正确了解各方面的事理因果,必定会引起取舍的错误,如此导致毁犯道德以及佛所制定的戒律。比如,不能正知某场合该去不该去或者时间是否适宜,不能正知某行为应作不应作,以这些颠倒的认识,就会造成很多戒行上的毁犯。《广论》在座间修法中,强调“正知而行”也是基于此理。

  如何生起之次第分二:一、烦恼生起之根本  二、此根本如何生起其余烦恼之理

  首先宣说烦恼生起的根本,再说以此根本如何生起其余烦恼的道理。烦恼生起之根本又有承许萨迦耶见与无明不同或者相同的两种观点。

  (一)、承许萨迦耶见与无明他体

  这是甦省菩萨与世亲菩萨的观点,出自《瑜伽师地论》与《俱舍论》。

  如果承许萨迦耶见与无明不同,应当这样理解:比如盘绳,在夜幕初降时,不能明了绳的实体,因此对盘绳生起是蛇的错觉。

  “盘绳”比喻五蕴体,“略降黑暗,于绳实体不能明了”比喻无明,“于彼遂起执蛇之觉”比喻由无明生起萨迦耶见。

  同样,障蔽了明见五蕴的实体,由于无明黑暗误认为五蕴是以自性成立(有它的实质)的我,由此生起其余贪嗔等烦恼。

  (二)、承许萨迦耶见与无明一体

  承许萨迦耶见与无明一体,是中观论师以及法称论师的观点。

  比如,中观应成派月称菩萨在《入中论》中说:“慧见烦恼诸过患,皆由萨迦耶见生。”此中并未分开萨迦耶见和无明。法称论师在《释量论》也承许二者是一体,后文所引《释量论》的颂词,就是证明。

  如果承许无明和萨迦耶见是一体,即是把萨迦耶见归为烦恼的根本。

  总之,对烦恼产生之理,随教典的论师们将无明安立为仅仅不了知实相本性,承许是未证与邪证中的未证,而且将坏聚见承许为我执。依此而言,首先从不明了五蕴自性的无明之中,生起执蕴为我的坏聚见,再从坏聚见产生出其余的烦恼。如同盘绳在稍降黑暗时,不知道是盘绳,依靠盘绳生起执着蛇的错觉。

  而随理的论师们承许,坏聚见本来就是无明的一种,所以也承许是未证与邪证中的邪证,而且是一切烦恼的根本。

  二、此根本如何生起其余烦恼之理分二:一、略说  二、进而剖析

  (一)、略说

  由于萨迦耶见执着五蕴是我之后,随着就分出了自他的差别。在分别自他之后,便贪着自己的一边(此即贪),嗔恚他人的那一边(此即贪嗔);自高自大(此即慢);执着我是常恒或者断灭(此即边执见);对我见等恶见以及与之相关的各种恶行,执为最殊胜(此即见取见与戒禁取见);这样就对开示无我的大师佛陀以及佛陀所说的业果、四谛、三宝等圣法认为是没有(此即邪见);或者心里怀疑此等有还是没有?是还是非?(此即疑)

  以上以萨迦耶见生起其余烦恼的次第,只是总的按照大概情况而宣说,并非一定如此。比如,《俱舍论》中说:有首先不了解四谛的无明,以无明而怀疑四谛有没有,然后依止邪师,听闻邪言教,这样串习成邪见而引生各种烦恼,造种种罪。

  如《释量论》说:执著有自性成立的我,就有和“我”对立的“他”,于是贪执自党,嗔恚他党,以及与这些贪嗔等相连,而生起一切生老等过失。

  (二)进而剖析

  由其萨迦耶见,执为我已,遂即分判自他差别”:“我”是缘五蕴妄执具有独立个体之相,有了我执后,就会在我上安立差别。相反,如果不存在施设基——独立的自我,则如何在“我”上安立可爱的我、尊贵的我、纯洁的我、永恒的我、富贵的我、成功的我、有自性的我、新潮的我、精彩的我?如同对石女儿无法安立差别一样。

  自从将多分无常的五蕴执着成自性成立的我之后,以此独立的我,就会执着“我”之外的其它五蕴为他,如此就有与我对立的他。

  在引生烦恼之前,自己心中先是会显现自他对立之相,有了自他的比较后,自然就会生起烦恼。分判自他差别之后,心前所现之法,如果随顺心意,就生贪着;违逆心意,便起嗔恚;比自我高上,就生嫉妒;比自我低下,就起我慢;与自我平等,就生竞争。诸如此类,一定是心里现起“我”“他”对立之相,以二者对比所生的差别,而生起不同的烦恼。比如,一位冠军站在最高的领奖台,首先戴上金牌,全场响起掌声祝贺他,此时冠军自我高大之相就会凸现,与自我对立的是其他选手低下之相,有了高低的对比后,他的心自然缘着高相随转,无法平息,俯视众人,这就是高慢。如果这位冠军当时能观见,只有无数微尘与刹那假合的蕴,并没有高大的自我,也没有低小的他,必定不会生起我慢。可见是由心中分判自他差别之后,才引起我慢。

  对“心前分判自他差别”之义,必须深入细致地思惟。比如,甲同学嫉妒乙同学,这是由于甲心中现起与“自我”对立的乙的圆满相,比如,乙的相貌、口才出众,学习成绩优异,常受老师表扬,在很多场合表现出色或者很多同学拥护他。当圆满的他相一幕幕在心中显现时,甲的自我会极其不忍,越分别越嫉妒。最初入学时,甲和乙也不熟悉,甲并不执着乙,这时对中庸境的乙只是执他实有的愚痴心。但是,一旦乙的功德差别相显现,嫉妒就无法遏制地生起。如果下一学期,甲的成绩反超乙,而且得到老师的赞叹,此时甲心前现出低下的乙相,就会由嫉妒转成我慢,得意万分:这次总算败在我手下。所以,同样是所缘境的乙,由于分判的自他差别不同,就会引起嫉妒与我慢二种不同的烦恼。假如没有自他分判的差别,绝对不会引生烦恼的差别,否则,就有“以同类因产生不同果”的过失。

  再分析“贪着自党,嗔恚他品”的含义。什么是自党与他品?从广义而言,不仅是指补特伽罗,其实凡是一切相合自我心意、满足自我的法都是自党,凡是一切违反自我心意、不悦意之法都是他品,小至衣食、受用、环境、人、事,大到团体、宗派、见解、思想、民族、国家,都以自我的执着,而分成自党与他品。一旦心前现起自党,就会贪着不舍,而现起他品就会排斥嗔恚,这贪嗔的源头就是执着自我。比如一件贴身时髦的衣服,能美化自我的形象,就会执着这衣服为自党,贪着不舍。相反,如果能观见无我,穿再美的衣服,也只是在无数微尘的聚合上包一层布,会生贪心吗?既然 无我,衣服能让谁漂亮?没有我,就不会有让我悦意的衣服。如此观察生活中的自党,比如,对一辆小车、一幢别墅、一种饮食、一个可爱的人、一种文化、一首乐曲、一位崇拜的明星等,肯定是心中现起悦意相后,生起“我喜欢”之念,然后耽着不舍,其根子就是我执,一旦自我消失,到底“谁”在喜欢呢?

  某县城的一位首富,首先购买了奔驰,成为当地一大新闻。此人为了显示阔气,在买车的当天,戴着墨镜,驾车来回巡游城中的每一条街。这种对虚荣的贪执,根源就是我执,他这样做唯一是为了满足自我,否则,如果是木头人坐在奔驰中,不可能得意洋洋。

  贪嗔二者关系密切,如同兄弟。嗔源自于贪,我们常说:“爱越深,恨越切”,因为贪是对某法耽着不舍,如果另有一法障碍自我贪欲的实现,就会产生嗔恚。如同一只手要紧紧握住某物,如果有人抢夺或者障碍求取,另一只手就会挥拳出击。我们内心的动作也是如此,“自我”不愿舍离对境时,如果有外力造成妨碍、破坏,心执着越强,对这违逆境的抵触心态也越强。比如,足球迷观看世界杯足球赛的现场直播时,如果受人阻挠,就会爆发嗔恚。又如,天人堕落时会生起嗔心,产生大痛苦,追溯根源也是来自贪欲。存活的时候,天人对天界的五欲执着得厉害,失去这一切时,也就极为痛苦。此情形如同吸毒,吸毒时深深陷在强烈的乐受之中,自我得到极大的满足。但没有毒品或有人阻止他吸毒时,就会生起强烈的嗔恚,为了吸毒可以不惜摧毁一切。

  此外,以萨迦耶见为根源会引起见取见、戒禁取见、邪见和怀疑。为何如此?因为凡夫基本上,念念都落在萨迦耶见中,对无我空性一无所知,这样就可以断定:乃至未闻思空性教法之前,不论他怎么修道,所执之见始终不相违我执,种种行为也不可能抓住对治我执这个重点。换言之,虽然会有各种外道或者类似外道的见解行为,目的也是解脱,但是以萨迦耶见摄持之后,都会落在戒禁取见与见取见之中。相反,假如对人无我有所认识,必定不会将此等千奇百怪的见解行为执着为最殊胜。一般的人不要说修“无我”,连听都没听过,他们认为存在自我天经地义,以这种坚固的我执障碍,对开示无我的佛陀以及佛所说的四谛、业果、三宝等,自然会犹豫,不能信受,因为这和他内心深处的执着正好完全相反。或者说,因为我执心强,念念执牢一个我,此时完全障蔽了智慧,如同盲人,不见真实的大师、三宝、业果,对此会否定、怀疑。相反,若能增上无我的见解,自然对大师、三宝、业果等会生起日益清晰的定解,就象逐渐消除眼翳后,自然明了一切显现。

  可见轮回的根在于我执,凡夫的一念一言一行都是围绕着我执而进行。比如,常人一天的所思所行,无非是为了得到财富、名誉、地位、异性,追求此等又都是为了满足“自我”,一日如此,一生也是如此,生生世世都是如此。人人都围绕着“我”执在转,轮回就此而形成。对凡夫而言,人生的意义就是实现“我”的圆满,无论是地狱、旁生还是无色界天,都以“我”而存在。一旦“我”消失,就不会有业与烦恼,整个轮回也就随之消亡。可见,执“我”,轮回立,不执我,轮回亡,因此,我们所有解脱的修行都应当围绕破除我执而进行。

  以下宣说能生烦恼的因,《瑜伽师地论·本地分》中宣说了能生烦恼的六种因素,此中每一种因素,我们都要结合自相续观察,认识六因与烦恼之间能生所生的关系。

  生烦恼的六个因:所依、所缘、猥杂、言教、串习、作意。

  一、所依

  所依者,谓烦恼之随眠。

  生烦恼的所依就是烦恼随眠,即潜伏在心相续中的烦恼种子。

  因为烦恼未现行之前,是处在种子位,尚未苏醒,所以称为随眠。一旦值遇外缘,经过非理作意,因缘聚合,就会不由自主地萌发烦恼。就象由种子萌生果实的所依是种子,同样,因为依烦恼种子生起烦恼现行,所以烦恼种子是能生烦恼的所依。《瑜伽师地论·卷八十九》说:“复次,烦恼品所有粗重随附依身,说名随眠,能为种子,生起一切烦恼缠故。”

  单以烦恼种子还不能生起现行,必须具有所缘与非理作意。

  二、所缘

  所缘者,谓顺生烦恼境界现前。

  烦恼生起的所缘境,即能随顺烦恼生起的境界现前。也就是随着某种境界的现前,会引发相应的烦恼。

  具体来说:我们心前现前可爱境时,心一执著,贪心随即就会生起;现起不可爱境时,嗔心就会引发;现前高大境时,就会嫉妒或者自卑;现前低劣境时,又会生起我慢以及藐视;现前平等境时,又会生起竞争之心;或者在观众面前,会狡诈谄诳。总之,随着不同境的现前,会随之生起不同的烦恼,此即“触境生情”。相反,境界不现前,相应的烦恼就不会衍生,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就是这个道理。如此便知,随顺烦恼的境界现前,就是能生烦恼的所缘。

  宋朝大儒程明道,年少时好打猎。后来他见到周濂溪先生,自认为已经改了这个嗜好,周濂溪说:“你说得太容易了,其实只是潜伏,未发作而已,一旦萌动,还如以往一样。”十二年之后,程明道偶然见到猎人,果然还有欢喜心,这才相信周濂溪所说不谬。这是烦恼随眠遇到境界现前,就生起烦恼的例子。

  凡夫的相续如同一个大动物园,里面睡着虎、狼、猪、鸡、狐狸等。烦恼未现前时,如同野兽沉睡时,看似风平浪静,但是一旦遇到境界,就象野兽醒来。比如,随顺生嗔的怨敌现前,心中的老虎就会跃起,怒目圆睁;遇到随顺生贪的五欲境界,心中的鸡立即就会乱飞;平常在非悦意非不悦意的一般境界当中,就象猪一样愚蒙,颠倒执著。

  三、猥杂

  猥杂者,谓随学恶友非善士夫。

  猥杂者:猥即卑下、鄙陋,杂即混杂,能令心恼乱,趣向下流之法,就是猥杂。此处是指随学恶友而不是善知识。

  如何才能判断谁是恶友谁是善友呢?单以外相很难辨别,即使表面的名声、地位、眷属、穿着、语言让人觉得是善友,实际并不见得。关键要看此人对自己内心的影响。如果和他交往,会增上自己的贪嗔,或者令身心更散乱,这就是猥杂。相反,每次亲近他,会让自己内心得到净化,更加明清,增上信心、精进等善心,这就是善友,能带来善的影响,让自己烦恼降低。

  为什么猥杂会助长烦恼?因为与人相处,自己身心会受之影响,如果恶友某种烦恼强盛,你随学他,也会增上此烦恼。比如,电影银幕中人物的言行,对观众起着示范作用,如果效仿,自己的心就会转变。若是负面的言行,会让人增上贪嗔等烦恼,若是正面的言行,也能让人增上善心。

  银幕上光色与声音组合的假相,尚且能影响自己,更何况现实生活中,有心识的恶友,其影响力更强。如果恶友的力量强大,所受的感染也会越深,往往会不由自主地模仿、随学他的见解言行,不知不觉就会被他同化而沦为下流。比如,一位纯朴的农村姑娘到大都市做保姆,女主人的生活方式成为她追求的目标,相处的时间一久,她的内心就有变化,原先好的品德逐渐消失,变得爱慕虚荣、追求物质享受、喜欢打扮、内心不诚实。所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猥杂必定会增上烦恼。

  相反,如果依止善友,因为他有清净的见解、贤善的心理以及行为,自己的内心会被他感化,心态、行为会被他摄持而趣入正道。

  以下举一则公案说明:宋代潭州的福严良雅和尚,倾慕真如喆的标致可尚[ 标致可尚:风度好,让人崇尚。],但是不知他平常亲近什么人。一日,见他和大宁道宽禅师、蒋山赞元禅师、翠岩可真禅师同行,良雅禅师很欣慰,对真如喆说:“诸大士法门龙象,子得从之游,异日支吾道之倾颓,新祖教之利济,固不在予之多嘱也。”(这几位大士都是法门龙象,你能和他们相从交游,日后拯救佛门的倾颓,彰显祖道的利济,就不用我再三咐嘱了。)由此公案,就能看出依止善友的重要。一个人一生能有何等成就,和他跟什么人随学有绝大的关系。

  四、言教

  言教者,谓听闻邪法。

  言教者,就是听闻颠倒之法。

  判别邪法不是在外在形式上,而应在内心感受上判别。人人都希望离苦得乐,所以邪法也都鼓吹是安乐之道,但关键在于,依止某法是否真能获得安乐?或者此法所标榜的是不是真实的安乐?

  要获得安乐,一定要造安乐之因,这个因就是善心,如果一法能让你增上利他心,减灭贪嗔烦恼,这就是正法。相反,如果让你烦恼增盛,我执增强,这就是邪法。关键要观察内心的变化,如此才能真正辨明邪法与正法的差别。

  凡是邪教都会宣称:行持某种行为可以获得安乐;而不会说自己的教是让人获得痛苦的教。而且他们会制造伪证或假象,宣说相似的理论,动用宣传工具或显示有漏神通,加强影响力。如果听者没有辨别能力,不加思索地被动听受,听闻多了,内心就会逐渐加强对邪说的执著,不由自主地受邪见支配,整个身口意随之而运转,如此延续只会增上烦恼。因为邪法唯是增上烦恼的因,所以越是随学行持,就越会染污相续。比如,有人说:“追求物质享受是人生的意义”,世人如果信奉这种言教,后果就是增上对物质的贪欲,对生活的要求会越来越高,越来越不知足。又比如,纳粹分子宣称:“必须灭尽低劣的犹太人种,才能实现人类种族的净化”,受这种邪见染污的纳粹党徒,心中不由自主地生起对犹太人的嗔恨。所以,言教与烦恼的产生有直接的关系。

  五、串习

  串习者,谓增长烦恼昔串习力。

  串习,即是指能增长烦恼的串习力。

  当烦恼现行时,如果数数不断地串习,导致烦恼势力强大,以此势力能让未来的烦恼增上而产生,所以串习也是能生烦恼的因素。比如,某人爱说绮语,在烦恼现行时,不断地随着烦恼而转,以此串习势力,将来绮语烦恼会更猛利地生起。再比如,一再串习贪心后,所贪境不必现在眼前,心缘着总相,就会强烈生起贪心。

  六、作意

  作意者,谓妄增益爱非爱相,及于无常妄执常等非理作意。

  作意者,即虚妄增益可爱或不可爱相,以及对无常妄执为常等[“等”中包括无我执为我,不净执为净,苦执为乐等。]非理作意。

  比如,当心前显现某人可爱相时,可以观察心前的现相是否符合真实状况?对境本来是以业和烦恼造就的不净有漏法,五脏六腑腥臭污秽,没有任何悦意之处,又是无数微尘暂时的聚集体,刹那生灭不已。但凡夫却以非理作意,将它变现为清净可爱之相,执著是固定不变、一体的可爱相,认假为真,这唯是以心假造放大之相,不符合事实真相,这就是增益相。随此非理作意就会引生贪心。相反,以如理作意会不会增上贪心呢?若见到对境是有漏法,具有不清净、无常、多分的本质,本来就没有任何可以贪执的可爱相,这样就会止息烦恼。

  我们平时应当好好观察分别心作意的方式,认清其虚妄的本性,否则,就会处处受其蒙骗,切记分别心的作意方式一直都是非理,不可信赖。本来是多分之法,分别心却将它单一化;本来是不断变化之法,分别心却将它固定化;本来是苦、不净的本质,分别心却将它执为安乐、清净。原来我们是完全信任分别心,任其指挥,现在明白它只是非理作意之后,应当赶紧对治。

  以上六因当中,第一所依(随眠)、第二所缘(境界现前)、第六非理作意,这三者是主因,不可缺少。《集论》以及《俱舍论》都这样宣说。《俱舍论》说:“由具尚未断随眠,境住非理之作意,此三因中生烦恼。”而这三因当中,又以非理作意最为主要。在未生起空性智慧之前,无法根除烦恼种子,由于因缘力,也无法避免出现所缘境,因此,遮止非理作意就显得极其重要,修行的进步也体现在能否安住在如理作意上。

  如果修行人一日之中,十分之九的时间都在非理作意,如此能否生起佛法的智慧?如果生活在大都市,不肯放弃追求现代时髦生活,脑袋就象烦恼加工厂,非理作意马不停蹄,却口口声声说自己在学佛,是不是以学佛为时髦,拿佛法开玩笑?想证得烦恼大圆满?

  不要以为自己真的在修行,这非理作意无勤就能生起,起心动念、一言一行都是受非理作意的指使。烦恼深重、心不清净,念佛参禅、思惟观想不得力,还是因为非理作意的力量强大。如果不在此处转变,闻法也是枉然,听闻二分钟正法,稍有感受,课后八百分钟都在非理作意,闻法所得少许正知正念早已抛到九霄云外,还妄想获得寂静安乐。

  从下士道到上士道整个道次第的修心过程,就是数数如理作意而修心的过程,如果修学时间较长,而烦恼仍未减灭,不是法不得力,而是未能如理作意,未依法思惟,结果唯是虚学而已。皈依三宝最主要的是皈依法,皈依法的学处是“亲近善士,听闻正法,如理作意,法随法行”,其核心是如理作意。听闻圣法之后,缘圣法如理作意,如此才能对治烦恼,转化自相续,才能彰显圣法的净化功能。
发表于 2009-11-4 11:23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至尊嘉瓦尊者 心经开示
在每天的日常生活当中,我们都希望断除三毒烦恼。正如在回向文中说「愿消三障诸烦恼」。但是以实际的生活而言,我们却把这三种毒物误认为是修心的心要跟精髓,一天到晚都在做修持。怎么说呢?这从我们经验上就可以体会,当我们看到悦意境、悦意相时,无论内悦意或外悦意相,自然而然产生一种执着,不想与这种悦意、可爱的东西分开,进而我们的心完全溶入于这种可爱的境物,就是紧紧的把他抓住、不想要让自己远离,因此产生极为强烈不想分离的意念,就称为「贪着」。若只是看到可爱、悦意的境界,还不是贪着。所谓「贪着」,就是透过这种可爱相、悦意相之后,当内心对这种境产生极为强烈的执着,就想取有,希望我能获得,这种特别的有力量的执着产生后,我们称之为贪心。同样的看到不悦意境、不可爱的事物的时候,自然就会产生一种排斥与厌恶,自然地想要远离它,这种有力、坚固的执着生起后,我们称为嗔心。贪和嗔这二种,只要我们专注观察平时的生活,我们一定可以体会到,无论白天或是晚上,甚至于作梦的时候,都一直徘徊在我们的脑海里,一直无法舍离这种不好的贪嗔。


    我们仔细的观察贪嗔的形成,首先在还未生起贪心的时候,会让自己看到可爱、喜爱的东西、境物,在那时,会觉得这东西很好、很漂亮,就是如此单纯而已,会产生一种念头,之后慢慢的我们会产生一种希望自己得到这东西,会去捏造可爱境物之好,于是会产生一种执着,这时就叫贪心。这二种心态里面,都有看到可爱境、悦意境的自相、真实,但是在后者的心态时,他不只看到悦意境的自相而已,而且会去执着就是那样的好、那样真实的好,对境本身产生强而有力的自性执着,因此而产生贪心。在前者心态的时候,只是看到真实的好,但真实好的执着却不会强烈的产生,但在后者却会。只要好好地在体验上去做观察,我们多多少少可以体会到烦恼的产生与自性真实的执着很有关系。同样的,生起嗔心时也是如此,促成嗔心的等无间缘,也就是由真实执着而去促成这种因缘。真实执着就像刚刚所说的,无论是看到可爱境或不可爱境,这种自相、自性的幻相,认为它与实际上吻合,实际就是如此,这是由痴心的自性执着、真实执着而产生的。痴心可分为不懂的痴心与一般颠倒的痴心,这里是针对痴心自性的执着、真实执着而说的,在贪嗔痴三毒之中,最主要的根源,就是由真实执着而产生的。

    龙树菩萨在《七十空性论》里面有说到:由因缘而产生的法,若有自性,则不会依赖因缘而有,因为法的存在是依赖他力而有,依赖他力而存在,就不是由自力而存在。虽然不是自力而有,但是我们郄认为自性有、自力有。这种真实的执着、自性的执着产生了「萨迦耶见」,由于「萨迦耶见」而造作了业,因此而生起了十二因缘生死的流转,所以整个轮回及痛苦的根源,都是来自「真实自性的颠倒执着」。提婆菩萨如此说过:轮回苦海的种子(也就是轮回的根源),是由烦恼意识而生起的,烦恼意识的根本,就是真实有、自性有的执着,由真实执着所污染的无明就是轮回的根源。假使自性执着是烦恼的根源的话,那这种轮回的根源要如何破除呢?所以又说到了这种自性执着是缘内外的一切法所生的一种真实的感受。假使针对于同样的所缘境,能去了解到无自性、无真实的话,原有的自性和真实的概念则会被破除。也就是说,自性执着所缘的境,他认为这是真实,这个境是自相有;空正见缘同样的境,但是他郄说这个境没有真实、没有自相;所以是透过所缘一处、所执相违的空正见去破除自性执着,而断除轮回的根源。
    龙树菩萨的《中论》说:所谓解脱是永远断除烦恼的意思,止静烦恼。使烦恼止静并不是说前前烦恼消灭,不是由业灭了这种角度来作解释,而是说意识的续流前前意识接着后后意识,源源不断的持续下去,在这种续流的持续当中,由于对治的力量,使后意识不会受前意识烦恼的污染,永远远离烦恼的污染的话,这种断除烦恼的当下称为得到解脱。
    所谓法、涅盘、解脱的性质为何?凡夫与圣者的心都是无自性的,但是在凡夫心识的时侯,这种无自性的心被烦恼所污染,透过了对治力慢慢去除了污染之后,得到了清净,在那个当下称为「解脱」。解脱如何获得?因为轮回由业所形成,业由烦恼所造作,烦恼由非理作意所产生,非理作意由真实执着的戏论所现起,欲断除真实执着的戏论必须证得空性的智慧,所以是透过性空的智慧去远离「诸法真实执着的戏论」而获得解脱的。

    在此作个总结:证悟色法的自性空智慧,它并没有造成执色意识的危害,它并没有伤害到色法的存在,虽然在证悟「色之空性」的当下它没有看到色法,但并不造成损害。在证悟性空当下不会看到色法的原因,是因为它在观察色之究竟性质的时候,没有找到色的自性;在寻找色的自性的时候没有找到自性的话,伤害了自性但郄没有伤害色(没有否定色的存在),它否定的是色的自性,因为它所寻找的对象是色法的自性。因此了解到色之空性的智慧,它破除了色的自性执着,郄没有否定色法的存在,没有损害到执色意识。但是它郄可以同时损害缘色法所生的贪心及瞋心,因为 缘色法所生的贪、瞋心都是看到并且执着了色自性有、色真实有而产生的,所以看到色法无自性、无真实的智慧,对于由这一种执着所带来的贪、瞋能一并遮挡对治,并且造成损害,但是对色法而言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并没有否定色法的存在,长时间的串习空正见,在看到性空之后再去反观一切外相的自性,会觉得这一切如同梦幻泡影一样虚假,这种了解虚假无真实的智慧,会不会影响善心的增长?是不会的,反而更会帮助善心的增长。空正见可以对治烦恼,但不会造成善法增长的障碍。譬如以悲心而言,悲心是不忍他人受到痛苦的怜悯心,尤其菩萨们这种清净悲心力量更强大,菩萨们生起这种强而有力悲心的时候,假使能体会到痛苦是可以断除的,就会对对治痛苦的法更加精进修持。而且透过性空的认识确认痛苦可以断除之后,不只对对治痛苦更加精进,同时对他人的痛苦也会更加怜悯。假使痛苦没有办法断除的话,那我们只能抱怨而己,除此之外,我们能作什么呢?这就是心力无法提起的原因。总之,透过空性的认识了解痛苦可以断除,因此断除痛苦的心,以及不忍他人的痛苦怜悯心的力量就会增大;也就是,看到空性及诸法如梦幻泡影这种认识,可以帮助慈悲心、善心的增长,同时可以断除自性执着颠倒见的产生,而且会阻碍强烈贪、瞋心的生起。总之空正见可以帮助我们一切证量的成长,以及避免一切由颠倒执着而生起的危险。
发表于 2009-11-4 13:23 | 显示全部楼层

廣論說:

無明者,謂於四諦、業果、三寶自性,心不明了,染污無知。
壞聚見者,謂緣取蘊,計我我所,染慧為性,我我所見。其中壞是無常,聚是眾多;為欲顯此所見之事,唯是無常,非一之法,全無常一補特伽羅,故為立名曰壞聚見。(薩迦耶見)

樓主說的比喻,如樓上所引解釋,这是無著菩萨与世亲菩萨的观点,出自《摄大乘论》与《俱舍论》。如果承许萨迦耶见与无明不同,应当这样理解:比如盘绳,在夜幕初降时,不能明了绳的实体,因此对盘绳生起是蛇的错觉。“盘绳”比喻五蕴体,“略降黑暗,于绳实体不能明了”比喻无明,“于彼遂起执蛇之觉”比喻由无明生起萨迦耶见。同样,障蔽了能明见五蕴的體,由于无明黑暗误认为五蕴是以自性成立(有它的实质存在)的我,由此生起其余贪嗔等烦恼。
发表于 2009-11-4 13:25 | 显示全部楼层

日常法師的解釋

【“如许萨迦耶见与无明异者,譬如盘绳,略降黑闇,于绳实体不能明了,于彼遂起执蛇之觉。”】
  谈那个生起的次第了,更进一步,这个一步一步的深入,看看这个烦恼从哪里生起的,根在哪里。那么它就告诉我们,说这个原来在什么?萨迦耶见,有一部分说萨迦耶见,有一部分说无明,其实这两个东西可以说一而二、二而一,那么大师把这个都解释得清楚,说有一些人把那个萨迦耶见跟无明看为两样东西,那么为什么看成两样呢?它也说明,就像天黑的时候地上有一根绳盘在那个地方,那么因为天黑了,你看不见这个实际上只是一条绳,你看一条蛇,这条蛇,你感觉是一条蛇,实际上呢这是你自己错误的认识,为什么原因?
  【“如是障蔽明见蕴体,由无明闇误蕴为我,从此发生诸余烦恼。”】
  因为什么?因为障蔽明见蕴体,说你没有明白的看见,所以说无明,由于这个不明白的这个障碍摆在这里,所以你把这个地上的绳看成功蛇,地上的绳这比喻什么?我们的五蕴,这个样东西,但是呢因为你不明白见道,你把它看成我,同样的道理。所以他是说,如果你把萨迦耶见跟无明两个分开来看的话,那么根本就在这里。所以由于这个我,由于这个无明,无明嘛事情看不清楚,而看不清楚又偏偏把在不是我的,这个五蕴上面看成功我,一切的烦恼由此发生,第一个。
  【“如许彼二为一,”】
  如果你许这两个东西同一的话,
  【“即萨迦耶见为烦恼根本。”】
  那就是个萨迦耶见,是烦恼的根本。下面说
  【“此复由其萨迦耶见,执为我已,”】
  既然你不了解这个真实是明明是五取蕴,你把它看成功我,那么有了我就有你。
  【“遂即分判自他差别。”】
  说我是你是他,
发表于 2009-11-4 15:07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很受用。多谢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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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22: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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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无始无明

唯识说为本有,众生本具。
1-asd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09-11-5 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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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1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楞嚴經中佛陀有答覆此問題,印順法師覺得還是沒解答
大意是
既然本性是清淨光明,為何會出生山河大地?(即一念無明)
佛陀便回答(請參考經典)
1-asd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09-11-5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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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5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上

那是基督徒的问题,不是佛教的问题。
发表于 2009-11-5 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無明与薩迦耶見
如果承许二者不同,也就是说,对无明那个认识(观念)就是薩迦耶見,这里无明是认知对象,薩迦耶見是对这个对象的认识。
如果承许二者相同,也就是说,只有无明了才能叫被做薩迦耶見,只有薩迦耶見才说是的无明。

我觉得,就是个名字罢了。

前几天遇到一个基督徒,在马路十字路口立着,红灯一亮,开始高呼:上帝......,人来到人世间.......,。。。。
 楼主| 发表于 2009-11-5 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廣論毗缽舍那:
如是若無明是生死根本,則《入中論》與《顯句論》,說薩迦耶見為生死根本不應道理,主要之因無容二故。其無明與薩迦耶見,餘師所許中士道時已宣說訖。此說月稱論師所許,餘中觀師許為所知障之執法諦實,此許為無明,且是染污無明。如前所引《四百論釋》,說為染污。《入中論釋》云:「由此能令諸有情類,於觀如所住事而起愚蒙,故愚癡無明,法非有性而強增益,於見自性障覆為性,名曰世俗。」又云:「如是由有支所攝染污無明增上力故,建立世俗諦。」說為十二緣起初支,故是染污非所知障。若爾,何為所知障耶,此後當說。故十二支中初無明支,是生死根本,又說薩迦耶見為生死根本者。以無明是總,薩迦耶見是別,故不相違。其無明者,謂明相違品,其明亦非任隨何明,是了無我真實義慧。其相違品,非唯無慧及所餘法,是須與彼相違執者,即增益有我。此復有二,謂增益法我及增益補特伽羅我。故法我執與補特伽羅我執,俱是無明。是故宣說薩迦耶見為餘一切煩惱根本,非不宣說無明為本。「乃至有蘊執,爾時有我執,」此說法我愚之無明,為補特伽羅我愚之因,顯示無明內中二執因果之理。故說薩迦耶見除無明外,為餘一切煩惱根本,皆無相違。若不了知如是解釋論師意趣,則說生死有二根本,其相違過極難斷除。如是明無明之理,乃是龍猛菩薩所許。
发表于 2009-11-5 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喊上帝的,不一定是基督教,还有天主/东正/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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