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坛友对宝僧法师讲座的记录

上善如水

我腦霧般的「為瞭解脫」

寶僧法師2小時的專題講座:「當代依師之道：一場由智慧引導的單戀
(To Find Your Buddhist Pillow Dictionary) 」
5月7日下午在Zoom線上完成，二百多人全程在線。目前主辦方還沒決定當天的內容日後是否放上平台錄播，作為耳聞直播的聽眾之一，筆者僅憑記憶主觀地小記，作文字分享，但由於個人理解及表達能力有限，確實未能如實轉述全部內容，敬請原諒。

這是一場用感情和理智衝激聽眾淚線的現代城市演講，線上充滿了（虛擬圖像的鮮花、鼓掌和眼淚）的聽眾回應。
大概因為大家已經習慣了寶僧法師的「言詞犀利」形象，進場聽的，預備接受「話糙理不糙」的深度洗禮。

寶僧法師的人物介紹裡（此文字非原版），強調了他的特殊學佛及專業背景。他曾經是最平凡的城市人，接受的是純現代教育，和大部分的城市人一樣充滿了批判性思考;也充分地理解過我們正在經歷的「世俗生活」。同時，他也走進叢林，進入最傳統的藏傳佛教僧伽系統，接受西藏佛學院乃至天竺三大寺的專業訓練；此後以學僧身份再回到中國著名大學完成碩士學位，進而駐德國八年，以最優異成績完成博士學位。所以，他的閱歷正好腳踏世俗和阿蘭若兩岸，是個貼地瞭解俗事卻又是實打實的經院派僧人。在三十年間的學佛生涯中，見聞了種種「學佛百態」，近年隨著僧臘遞增，也開始遇上各各誠意拳拳的求請「拜師」風潮。法師特別以自己的經歷分享，勸諭時人不要用時下城市人的思維，枉圖模徬經典上感人而戲劇性的「傳統師徒關係」。

這種迷醉於戲劇性的「傳統師徒關係」，很多時候，不過是一場徬如世間的「單戀」，以最低的成本投放感情遐思，如同瘋狂的追星族，在買了閃咭或電影票和演場會門票後，自我感覺和偶像之間產生非同一般的親密感，甚至會自欺地以為台上擁有千萬粉絲量的偶像或許應該會因為你的「虔誠」而記得某角落裡的你；「上師」會主動走到你面前，授予任何你要求的法，滿足你所有的喜好，令你歡喜。

但是，佛教的「師徒關係」建立只是為瞭解脫，一切的一切也僅僅是為瞭解脫。在各種的教典裡有詳述怎樣考量師徒，甚至在金剛乘裡彼此觀察要用12年或更長的時間。

以前傳統裡的密法難求，只有口口相傳不作文字記載。你的上師觀察你並認為你是相應的根器，才授權你學習某個法，這叫「灌頂」；授權後上根者巳可獲證悟；若稍遜者，上師唯恐你未濟，就把法典背誦一次給你，這叫「口傳」；口傳後弟子也把經典背熟後居然還不濟，上師就只好把經典字句解釋給你聽，這叫「釋句」⋯城市人在現代特有的「方便」上，每每接受過四續裡的不同灌頂，不過，誠如某知名仁波切所說，在你喝了許許多多的甘露水以後，你自己掂一掂，在完成灌頂儀式後，你是否真的就成為三世諸佛悲心的觀世音，或已經是諸佛智慧的文殊菩薩⋯

原則上，要追求「即身成佛」的密法行人一定是千辛萬苦長途跋涉進山求法的，絕不會是現代城市「上師速遞密法」上門配合你學習和修行。

經典上的求法傳記有很多，成就者是怎樣事師的，往往上師並不事先解釋原因，直接轟你走或提出現代人無法想像和接受的苛刻，密勒日巴重覆又重覆地裸背背石頭上山建房；那洛巴已經是最權威的那蘭陀總堪布，享譽四方的大學者，當他想要「即身成佛」，他可以放棄權力和鑰匙去追隨那位外形看來像瘋乞丐的上師；瑪爾巴在六十多歲還敢無畏無悔地放下眷屬隻身攀過雪山去印度求法；阿底峽尊者是持更優秀「中觀見」的大師，不惜以身犯險飄洋過海去向持「唯識見」的金洲大師求菩提心教法⋯

故事都像童話裡的公主和王子完美結局，大師們都得成就了⋯然後，大家嚮往著這些經典裡的劇情，以為口上也學著台詞唸唸「獻身語意」，緊密的「師徒關係」就如經典中記載的建立？不是吧？什麼是「獻身語意」,為什麼金剛乘會要求弟子「獻身語意」,如果你以為有個物我以外安立的上師，那麼你其實不需要「上師」;如果你不知道把你的所有，包括身語意都獻出去後，你已經一無所有，沒有自己甚至沒有自尊。

自現代人類文明覺醒後，交給我們的是「自我價值」，教會我們的是「自尊」，這剛好和佛教義理背弛，如果你最終聽明白，佛教在究竟意義裡是否定「世界真實存在」，否定「我」真實存在，最終要揭示的是「世界和你，都是假的」，而且是可以被邏輯所證明的，那時候，你確實需要示現為血肉人身的「上師」！除此之外，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位，你擁有對方的直接通訊方法，偶爾吃頓飯的關係，那顯然不是經典中記載的「師徒關係」。

在法師的「依師生涯」中也不是一帆風順，既發生過特殊的啓蒙情況下遇上過「逆緣」，從而把法師推向「專業道路」；也發生過心靈上的「遺憾」，因考試未能趕上根本上師的荼毗儀式，他只能以自己匪夷所思的優異成績作上師供養；甚至在德國留學期間，接到另一位上師圓寂的消息，沈痛之餘，法師選擇向他日日盤桓，照顧輔導他博研的猶太教導師俯首獻上哈達，並真誠尊稱其為」Guru」（即上師）⋯

至此以後，示現肉骨凡胎的上師都歸於法界了，法師謙稱自己也只是走在路上，但得益於優秀的傳承加持，遇到過真正合乎傳統的具格老師，在生命中遇上苦難甚至生死大事時，揭開通訊錄，所有的專業人士，包括醫生、律師、銀行家朋友們都幫不上忙時，祈請自己的「上師」，確實就會依願現起，不離不棄地現起⋯⋯ 至此以後，再無分離。

寶僧法師說，所以大家目前若有需要，可以只把他當做一道橋，踩著他的背脊走向解脫的彼岸，再去尋找可以帶領你深入修學的導師，請不要以他為師，他並沒有更好更多的能力去輔佑大家即身成佛。

寶僧法師屢屢沈思，一再強調「上師」可以以各種身相化現指引你走向「解脫」，你要在不同的老師身上發現並自行組裝，而不必在同一個人身上自行幻想產生執作。

如果你想在現世客觀地找到一尊「佛一般完美的上師」，據經典上說，從釋迦佛到彌勒佛之間，並無佛出現。

當然，在你心靈純淨到特殊的階段，相應的上師就會出現，你要考慮的是他是否客觀地擁有相關的特質，而不是你認為他有；而他所能教的「強項」又是否是與你的現階段能力相符合，以世間的情況作例子：如果你很想學數學，而剛好遇上一位拿了權威數學奬的教授，但你本身卻是文科生，那麼你去旁聽親近一下老師是好事；不過，如果你打算進他的數學博研班，讓他來當你的直接指導師，那麼顯然你是瘋了。

長達兩個多小時的講座，沒有人掉線。

寶僧法師在最後的總結中說，不要用世俗簡單的「成本方式」企圖去買「經典上的師徒關係」，如果你沒有真正理解教義，而簡單地參考即使誠如密續「事師五十頌」，模徬其字面上的行儀，城市正常人是做不到的。直到有一天，你能理解太陽從東邊升起，而你的上師剛好投在西邊地面上的影子，你都會自然而然小心奕奕地，絕不能踩⋯⋯例子還有很多，最後一句盡可參考，城市人「依師」標準：
「做任何令師歡喜的事；但凡令師不喜的都不做。」

記錄未得法師同意，只是趁記憶猶存做個人分享。

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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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达空性慧

净心聆听，受益匪浅，感恩分享！